珍妮特半夜被吵醒了。
吵醒她的是女人尖锐的惨叫和呼救声,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东西翻倒的噼里啪啦声,她被惊醒后下意识看向身侧,露易丝还安然无恙躺在她旁边,只是眉头微蹙,似是被这响声打扰入眠。
珍妮特心中一紧,顾不上其他,披了件衣服打开门,看见亮堂堂的客厅。
保姆的房门大开,女人面色惨白,惊惧的瘫软在角落,房间内一片狼藉,房门口还站着个人。
是西黛尔。
西黛尔还穿着浅粉色睡裙,一脸迷惘看向珍妮特,纤瘦的身子立在灯光下,投出一道斜斜的影子。
她双手背在身后,金色碎发搭在耳畔,幽蓝的眼眸望过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见这边有很大动静,才起来看看。”
小姑娘咬着唇瓣,面色似乎惊惧不定。
“这个保姆……”西黛尔说:“她好像突然发狂了,不知道是不是——”
她踯躅片刻:“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
话说出来,西黛尔恍然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她忽然想起这一幕有点儿像几年前。
她带着父母看艾斯特发疯的那晚。
不同的是,这次折磨保姆的不是安娜贝尔,而是……
照片里早已死去的老妇人。
西黛尔眼神不经意掠过珍妮特,瞥向盥洗室旁边挂着锁的房间。
现在那把锁已经被打开,锁落在地上。
——当然不是西黛尔砸的,而是有什么东西在引诱她进去。
门里的房间什么都没有放,只有正对着门的那面墙壁。
挂着整整七个整齐的相框。
前边六个相框,已经被人塞进去六个不同女人的照片。
只有第七个相框,还是一片空白。
如果不出差错,今晚作为照片被塞进去的应该是——
现在正在房间里崩溃瘫倒在地上的保姆。
也不知她见到了什么。
大概是老妇人的亡灵……?
西黛尔不太确定的猜测。
在她开门时看见的漂浮在盥洗室旁边的身影,也是那位已经车祸去世的妇人。
也就是珍妮特的妈妈。
至于这个老妇人为什么不去墓地安息,而是徘徊在这个家中做这种事,甚至引导西黛尔发现真相,西黛尔想起老人克雷吉身上的伤痕,大概能明白。
……这保姆还真是个人渣啊。
她幽幽想,在珍妮特想捏着鼻子上前查看身下一堆污秽液体的保姆情况时,默默出声提醒:“珍妮特阿姨,克雷吉爷爷好像也被吓到了,我刚刚听见他房间里传来了很大的动静,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先给保姆打急救电话吧。”
听闻此言,珍妮特果然一怔,随即奔向克雷吉的卧房。
西黛尔冷冷看向房间中的晕厥的保姆,眉眼间几分倦怠和厌烦。
她拿出手机,首先拨打的并不是急救、而是报警电话。
希望醒来之后,保姆能够老实交代出来在克雷吉家偷窃的财产物品的去处、以及好好坦白老人身体和精神状态的虐待情况吧。
对于人渣,西黛尔一向毫不手软。
虽然还没有发现确凿证据,但不出西黛尔所料,从克雷吉房间出来、和老爷子亲密接触过后的珍妮特面色冷峻下来。
西黛尔和露易丝被珍妮特连夜塞进车上,同时她还先把克雷吉送去医院,保姆则去了警局接受问询调查。
第二天,从珍妮特处得知后续的西黛尔,听说保姆醒来后神态和动作变得迟缓、前言不搭后语,警方从房子内勘探的证据,得出保姆是在装傻逃避问责的结论。
所以目前保姆还在受审中。
西黛尔:“……”
她想起那一面墙、整整齐齐摆放的画。
原来老妇人还是没有放过保姆。
大概保姆也不会再有清醒过来了的机会,那第七个相框到底还是有了新的照片。
不过……一连找了七个保姆都是这种小人,克雷吉老爷子也是挺倒霉。
事情至此,已经算是解决了。
唯一没有缓过来的大概只有珍妮特,她还处在震惊加愧疚的心理中,连工作都暂且搁置,三天两头去医院照料克雷吉。
在从克雷吉家回来的第二天,西黛尔手机也接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发信人不知是谁,西黛尔对那个号码也没有印象。
屏幕上,白底黑字的内容赫然入目。
【不要来。】
收到消息的西黛尔陷入沉思,她记得玛戈的家是在麝鼠农庄……那里有大片的草地、谷仓和房屋。
西黛尔淡定打开地图软件开始搜索路线。
在西黛尔搜索麝鼠农庄的时候,出门去照料克雷吉的珍妮特刚刚回来。
她无意识瞥见西黛尔手机上的东西,凑过来多瞄了两眼:“你要去维杰家?”
西黛尔:“珍妮特阿姨,你知道维杰家?”
她越听这个姓越觉得耳熟,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除了室友叫玛戈维杰,到底还在哪里有过印象。
见珍妮特似乎知道些什么,西黛尔不免发问。
珍妮特:“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