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性要回来,恐怕得要一段时间了吧。
上冰前的一段惩戒行为,吓的其他人如鹌鹑一般老实,训练质量都好上不少。
余白没有眼冒泪花,也没有一脸委屈,最多只是在训练中时不时甩一下手,猛然一看,那毛毛躁躁的感觉去了不少,显得沉稳了许多。
下训后,等单教练一走,他们才纷纷松了一口气,神色一松,也敢围着余白安慰了。
“兄弟,要不要陪你去医务室涂点药啊?”
“嘶……教练下手真重,看这红的,明天就会肿起来吧。”
“我那还有冬天的手套,回去拿给你吧。”
何永安看了两眼没掺和,捞起水壶喝了两口,忽然便听到余白小心翼翼的声音:“那个,何师兄……”
“嗯?”
“听说你和司空师姐比较熟,你可以带我去找一下她吗?”余白急急忙忙解释道:“我想和师姐道歉,教练惩罚我是应该的,但不给师姐道歉的话心里过不去。”
何永安有些惊讶。
这位师弟他没怎么打过交道,只知道是以“跳跃天才”的名气进入国青队,队内也比较重视。
不过他倒没有危机感,因为余白除了跳跃以外,其他技术动作都非常糟糕,不管是从分面还是经验上看,想要和他同台竞技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可以,不过你要等一下,她一般会加训到七点才下训。”何永安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谢谢师兄!”余白高兴的笑出小虎牙来。
何永安也微微一笑,他挺欣赏对方敢于承担的性格,就是看着有点胆小。
毕竟司空夏就在主场馆那边上冰,帮不帮都好,直接过去找就行了。
一直到晚上七点,何永安的加训也结束。
此时副馆陆续有选手回来加训,也有选手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去课室上课,随着队内的人员增多,文化课艺术课都要分开上,所以大家作息都略微不同。
余白背着书包,忍不住又问道:“何师兄,司空师姐会不会很凶啊,她会骂人吗?……唉骂我也是应该的,谁让我手贱呢。”
何永安还没见过司空夏生气,本来想安慰一句不会。
但说实话,本人被各大媒体轮着报道,什么奇奇怪怪的言论都有,攻击的宽慰的阴阳怪气的。
就算是退网不看,但经过赛季前队测风波那事,都知道网友尿性,光是想想都很不愉快了吧。
所以他只是含糊的说了两句,没敢打包票。
两人通过长廊后,便一眼看到司空夏正在挡板上写着什么,然后把笔一放,继续绕场练习跳跃。
加训估计是阿克塞尔三周跳的专场,那高飘远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做的出来。
难度步法转三一进,干脆利落阔步一跃,双足顿时离开冰面,三周半迅猛轻快,当清脆的落冰声一响,她便稳稳当当的后滑而去。
太美了。
不过好景不长,在两人走近时,司空夏起了三个阿克塞尔三周跳,只有一个是成功的,这中发现如一座大山压在了余白的头上。
是不是因为不开心所以影响到了训练?
是不是老想着这事不能专心,结果训练出了岔子?
“呼……”司空夏呼出一口气,扯下手套胡乱往额头擦拭了一下,一转身,就看到满脸忐忑、战战兢兢的陌生小孩看着她。
再看,何永安在很后面招了招手。
“怎么了这是?”司空夏滑到边上,不解的问道。
余白鼓起勇气说明了来意,有些词不达意的表示对这件事的后悔和抱歉,说完就等着对方发难。
却见司空夏忽如春风来般展眉一笑:“我还以为什么,没事,不是什么大事。”
余白呐呐的不知要说什么。
司空夏看向何永安笑道:“今天训的那么晚,吃了么。”
“还没,现在去饭堂估计只剩蔬菜盘了。”何永安才走过来说道:“你是在控体重吗?听说汤医生不让你吃饭。”
司空夏一摊手:“对啊,控了一周还没下去。”
“惨。”
“那你们连快去饭堂吧,好歹还能剩点水果。”司空夏说着想起了什么:“对了,听说你有队友出了2A+3T?这么拼是攒着上世青赛吗?”
“不清楚,你可以问问当事人。”何永安一笑,一指旁边的余白。
司空夏惊讶道:“原来是你啊。”
“……是,是我。”
“真不错,男单这个年纪出2A+3T进度算快了,继续加油,现在成年组一线选手人手一个3A,青年组也不遑多让,要是想争夺世青赛名额,还要再努力一些,和你何师兄多学习,这可是大奖赛总冠军得主。”
这中隐隐约约吹捧的调皮劲,让何永安又无奈又好笑:“哈哈说啥啊你,走了走了,你继续训练吧。”
余白被师兄拉走的时候还有点迷糊,直到走出冰上训练场,才叹道:“师姐好温柔啊……”
被教练惩罚时他还能压住情绪,此时被当事人一安抚,那愧疚感顿时腾升到顶点。
而何永安摇摇头,显然这话题被故意偏移了几万公里,估计是不想谈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