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他调来身边之前,兰翊曾派人去调查过季彦的底细,户口本上只有一个母亲,家世非常清白,并没有所谓的“儿子”,而且他母亲季翠桦还是自己高中时期的班主任。
兰翊本不想怀疑季老师的孩子,可当一次又一次的巧合叠加在一起时,就不得不让人拉起警戒线了。
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查清楚究竟是谁指使他接近自己,也不知是为了窃取公司机密,还是另有所谋。
埃维利斯说得对,清纯的外表最会蛊惑人。
这小孩,是有几分演技在身的。
*
季彦递完咖啡并没走人,而是静静地候在一旁,想听听领导还有什么吩咐。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领导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即便是压低了脑袋也无法忽视掉,给他一种如芒在背的不适。
大概……也许……可能老板真的没有忘掉酒店那件事吧。
要不,解释一下?
“兰总,那天——”
“我们的孩子呢?”
两人同时开口。
季彦愣住,以为自己耳朵劈叉了,乌黑的眸子滴溜溜眨个不停:“什、什么?”
兰翊嘴角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我们的孩子呢?”
季彦:“………………”
见他脸颊迅速染红,兰翊暗道他心里果然有鬼,面上不禁浮出一抹戏谑的笑。
流水声依旧清冽,在两人身后潺潺做响。
兰翊凝神看了他半晌,在没有得到答案的情况下又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这时,叩门声响起,兰翊没等季彦回答便绕过他来到办公桌前,顺手将咖啡杯放下:“进。”
白允洲推门而入,并未发现两人的异常,说道:“兰总,香港那边出问题了,下午的视频会议恐怕要取消。”
兰翊蹙眉,思绪立刻转回至正轨:“怎么回事?”
白允洲:“据说是海关检查的时候出现了一点状况,林总和货物都被扣押了。”
这个林总就是兰翊下午三点要视频连线的人。
通常来说,货物出口时如果因手续不全或者其他问题被海关扣押,其相关负责人是不会遭受牵连的。
——除非涉嫌贩-毒和走-私。
“联系报关行了吗?”
“联系了,短时间内应该很难受理。我们这批货是发往欧盟的,如果延期运达,可能会面临赔偿。”
赔偿是其次,集团的声誉才是首要的。
兰翊沉思了片刻,正色道:“取消十点半的企划会,马上订飞往香港的机票。”
白允洲点头,立刻回到电脑前开始操作。
取消会议的指令很快便下达至相关部门,订机票时他抬头看向季彦:“你有通行证吗?”
季彦如实回答:“有。”
顿了两秒,他没什么底气地开口,“我也要去吗?”
兰翊没说话,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白允洲笑道:“实习助理也是助理,差旅必不可少。”
季彦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释说:“不是我不想出差,而是我……我晕机。”
“没事,我有晕机药。”白允洲的语气不容置疑,“把身份证号码发给我。”
临时决定的出差计划就这样被执行了,季彦急匆匆赶回家收拾行李,顺便把平板给带上,看看能不能挤点时间把老板的稿子画完,这样他就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了。
领导出行坐的是头等舱,两个助理也不例外。
季彦在登机前半个小时服用了茶苯海明片,然而飞机起飞时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舒服,他蹬着拖鞋仰躺在座椅上,脑袋又晕又疼,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恶心感,把他折磨得欲哭无泪。
兰翊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份最新的财经杂志,余光里映出季彦来回翻滚的身影,逐渐丧失了的兴趣。
片刻后,他合上杂志,扔给季彦一只睡眠眼罩:“戴上。”
季彦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的好意:“谢谢兰总,只不过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晕机药不管用,耳机和眼罩也没法安抚。”
兰翊垂眸看他:“那怎么办?”
季彦脸色有些发白,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干熬吧。”
机舱内非常安静,静到可以听见身边人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兰翊转过脸,不去看这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
想让我放松警戒,然后趁机博取我的同情?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