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鸿飞对这个女孩彻底失望。
他在外奔波,甚至把家族企业卖出去,只为替印江涵摆脱事端,让她以后身上不用背着巨额债务。可印江涵是怎么做的?
——居然放着生病的外婆倒在地上,而她还在房间里想办法挽回自己的男朋友。
如果她还有一点点的良知,就不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
印鸿飞想起徐姨临走说的话,或许真的是印江涵本性不行,或者是他们把女孩纵容太过,以至到今天。
印江涵捂着脸哭哭啼啼。
印江涵听得心烦气躁,门内老太太还在抢救。他拿出一根烟,反应到是在医院,丢到旁边垃圾桶里,失力靠在冰冷墙壁上,捂住了脸。
老太太最后被医生抢回一条命,中风瘫痪。
印鸿飞这段时间在床前照顾,好在买家体贴,让他多照顾老人,公司转手的事等以后再说。老太太对印江涵的反应十分激烈,一见她就大声哭,非要把她赶出去才情绪激动。
印鸿飞思忖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把印江涵带上车。
印江涵还想狡辩:“舅舅,那天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外婆。”
印鸿飞没有说话。
车外的风景越来越荒凉。
印江涵忽然察觉到不对劲,慌张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印鸿飞依旧沉默着。
下国道后是偏僻的小路,坑坑洼洼,车开得摇摇晃晃,好似狂风巨浪里的一叶小舟。
印江涵眼看风景渐变,从自己熟知的城市,变成偏僻的乡村,心中不安越来越重,好几次想打开车门跳下去,可望着快速变化的风景,她还是不敢。
“舅舅,你要把我带哪里去呀?”
车忽然停下来,印鸿飞冷着脸,“这里。”
面前是一栋三层楼大房子,体积和印家的别墅差不多,但比起别墅,更像是城乡结合的产物。修的水泥地坪上一地鸡屎,几只鸡在慢悠悠地散步。
印江涵嫌弃地皱眉,不想下车。
甚至已经闻到空气里弥漫的鸡屎味。
“这是哪里?”
印鸿飞:“你家。”
印江涵没反应过来:“我家?我家不是在韩江别墅区吗?”
印鸿飞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嘲讽的笑,都现在了,她心里想的还是住别墅呢。
宝马显然与落后乡村格格不入,一个睡眼惺忪的胖男孩从屋内走出,朝里大喊:“妈,这来的是谁啊?”
印鸿飞打开车门,示意让印江涵出来。
“我不,”印江涵终于意识到什么,抓住车边不肯动。
印鸿飞懒得再废话,拽住她的手腕直接把人给拖下来。
“这里是余家。”印鸿飞说,紧接着他对打开门明显还不在状态的中年女人说:“这是你家的女儿,我把她送回来,所以以后每个月我不会再给你们打钱了。”
从前余家人拿要回印江涵作威胁,让印鸿飞每个月都付给他们一笔钱,用卖女儿的钱换来自己舒舒服服地过乡下的生活。
印家被这一家人逮着给吸了十几年的血。
现在印鸿飞长松一口气,觉得自己过去真特么是个傻.逼。
纯24K的那种。
他到底是有多傻.逼,才会花这么多钱去养一头白眼狼啊。
那些人还在拉拉扯扯纠缠不休,印鸿飞扯开印江涵的手,大步迈上车,末了打开车窗,说:“你的那笔违约金,你们余家自己去想办法吧。”
说罢开车扬长而去,留下余家人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
对于印江涵,余家谁和她也没有感情,何况她在印家的时候,对余家人来说是个赚钱的宝贝,一旦印家不要她了,她就只是个白吃干饭的赔钱货。
印江涵跟在车后面跑,拼命想追上印鸿飞的宝马车,像是在追从前的富贵生活。
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蹲在路边哭,没人来安慰她。
她掏出手机,给舒子虞打了个电话。
“滴滴滴……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照例是机械僵硬的回答。
就算印江涵再蠢,也明白自己是被舒子虞拉黑。
她紧紧捏着手机,站在路边,直到暮色渐沉,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于是印江涵转身回到余家,门已经被反锁上,她重重拍门,拍到手都肿了还是没人回应,后来又踢又喊,一个胖男孩才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干什么啊?”
印江涵:“我能给你们赚钱。”
男孩上下打量她半晌,慢吞吞把门打开,让印江涵进屋。
中年女人端一碗糖炒栗子从厨房出来,见到印江涵,瞬间皱眉,抱怨:“你怎么把她放进来了?”
男孩把印江涵的话复述一遍。
女人立马变脸,笑嘻嘻地说:“涵涵是吧,这是你弟,余富。来吃点栗子,你说赚钱的法子是……”
印江涵唇咬得泛白,眼睛里翻腾着恨意。
她攥紧拳头,指甲掐破手心,“我要把他们的事都说出来。”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死了这群人也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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