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鸿飞冷笑,指着印江涵的鼻子,“我告诉你,不要自己这辈子毁掉,就给我乖乖呆在这里,不准再惹什么幺蛾子。不然我也不会管你的事,一亿你自己去还!”
印江涵软软坐倒在地,眼睛发直。
医生忙过去想把她扶起,没想到女孩软得跟开水里滚几遭的面条一样,怎么也起不来。他无奈地望向印鸿飞,心想这位先生是不愿浪费医疗资源,所以故意把人激出病吗?
然而印鸿飞压根没看女孩一眼,直接走出病房,去找老太太。
对待自己的亲娘,印鸿飞只能放低姿态,低声下气地把原委说明白。老太太听到赔偿,也吓得白了张脸,难得不吭声了。
“妈,你不能再惯着印江涵了。”印鸿飞态度强硬,“如果她这样下去,我会把她送回农村,她是余家的人,让余家去养她。”
老太太直打哆嗦:“她可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
“都怪我过去惯坏了她,所以我才会给她反省的机会。没有下一次了。”
印鸿飞离开医院,脑袋发晕。
他倚在树下,点根烟深吸一口,这才清醒一点。
自从出事以来,每天都要来几包烟,才能解一下压。这一亿,他不是给不起,可代价非常沉重。现在企业口碑受创,本来就是艰难的时期,要想尽快拿到现金只能低价抛售大量股份。
印家的家族企业,说不定从此以后就要改名换姓。
或许可以求一下季昭华?
印鸿飞掐灭烟,否决这个念头——他可不想再把脸丢到岳父家去。
而且,不依靠本家的话,季昭华能有什么钱?
——
而在此时,余心月已经来到夏半岛,与选手统一入住节目组订下的酒店。
半决赛三天后举行。这三天内选手们可以在岛上逛逛,了解一下风土人情,也可以去安排的场地进行训练。
余心月放下行李就直奔训练场地。
刚到岛上,大家大多都在自己的房间休息,或者三两成对一起出门透透风,联络感情,像她这样撒丫子往训练室里奔啥都不管的还是少数。
然而余心月进入训练室,看到里面种类各异的乐器,眼神登时就亮起来了。
大大小小的老婆,躺了一地等她临幸啊!
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她刚坐上钢琴凳,又来了一个姑娘。但她只是进来瞟一眼,看见余心月已经占据一架钢琴后,微微拧起眉头,直接转身离开。
余心月:“……”
幸亏来得早,不然大老婆就是别人的了。
不过寻音对这种情况做好准备,一共划分出五个训练场地,就算遇到这种喜欢的乐器被人占了的情况,也可以转身去另外一个训练场。
等弹完一首,1号训练场有陆续来了几个选手。
场地中央的少年掐着兰花指在跳舞,身段比女人还纤柔,腰肢盈盈,眼波脉脉。
余心月看出他在跳女驸马。
一般女子唱冯素贞的戏,是女扮男装要演出男子的英气,可这个选手厉害了,反串冯素贞,大概就是你以为我女扮男装,傻了吧爷是男扮女装。
他的动作细节拿捏得非常到位,许多地方让余心月觉得惊艳。
唯一的缺憾大概是他顾及其他选手,没有开口唱出来。
然而如今国粹遗落,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戏曲之美。几个跳西洋舞的少年少女聚在角落,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诸如“死娘炮”、“娘娘腔”、“太监”之类的词飘过来。
他们是青说花大价钱培养的艺人,从海外受训回来,目的是在这次比赛中取得名次。
被海外文化所影响的青年们,心里其实不太看得上被称为国粹的戏曲。毕竟戏曲这种东西,还是需要一定的鉴赏水平的。
少年羞涩地低下头,白净面皮变得通红,低着头要就要离开训练场。
然而角落里忽然响起一嗓子,声若洪钟,气吞山河,把场里的所有人都唱得震了一震——
“哗啦啦展开功劳簿,看有你父几件功。”
这是秦腔里的《忠保国》。
余心月诧然抬头,唱秦腔的居然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她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自顾自地开始吼。秦腔这种戏曲艺术,非常粗犷豪放,形象点来说,对于欣赏不来的人来说,它就像一百辆车同时按下喇叭在你耳边轰鸣。
暴躁,非常暴躁。
而女孩唱的这段忠保国是一段非常经典的骂架,因此暴躁程度再要扩大一百倍。
那几人脸色顿时变了变,露出非常嫌弃的表情,口里嘟囔着:“臭唱戏的。”
“什么垃圾。”
“吵死了吵死了,不知道怎么选进来的。”
女孩不理会他们,唱完老生这一段后,望向已经停下脚步的少年。
但少年没有接上她。
趁着这个间隙,之前挤兑少年的选手纷纷开始大声指责——
“你唱戏不会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啊?非要折磨大家的耳朵。”
“唱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你现在直接坐飞机回去算了,肯定进不了决赛,不用自取其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