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平静。
他脑里一片混乱。
他怎又做这种梦了?依然是和安玉有关的梦,可今晚的梦比昨晚的梦清晰太多,连安玉轻重的力道都能回忆来。
季明里觉得诡异、觉得匪夷所思、觉得某些东西像是脱缰的野马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绝尘而去。
这些感觉让他惶恐不安。
他吸了口气,双手撑在浴桶边缘,正要,却冷不丁地瞥见了地上的大滩水渍。
季明里眉头一皱,停下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跨出浴桶。
他沿着浴桶转了一圈,确定是桶里的水漫出去才洒地上,可他泡澡规规矩矩地坐着,怎可能让水漫出去?
除非——
如梦里那般,安玉也坐进了桶里。
这个猜测有如一道惊雷在季明里的脑海里劈响,仅是刹那间,他上的鸡皮疙瘩都窜来了。
他顾不得思考其他,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连腰带都没系,推门而出,直奔隔壁屋。
屋门窗紧闭,黑黝黝的,没透出一丝光亮。
季明里按捺住心跳,将门敲得砰砰作响。
半晌,里面传来安玉迷糊的说话:“谁啊?”
“我。”季明里说,“开一下门。”
“等等……”
安玉的动作慢慢吞吞,季明里又等半天,才得咔嚓一门栓打开,接着面前的屋门一点点拉开。
安玉手里拿着一只蜡烛,夜风从门缝里吹进去,烛火不停地跳,明明灭灭的光影在他脸上如水纹一般涌动。
季明里等得不耐烦了,索性伸手掌住屋门,一把将门全部推开。
门撞上墙壁,发出砰的一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有些刺耳。
安玉季明里粗鲁的动作吓了,连忙后退两步,伸手护住快吹灭的烛火。
“怎了?”安玉惊恐未定,很小地问,“出什事了吗?”
季明里看他一眼,只道:“把屋里的蜡烛都点上。”
安玉不明所以,但看季明里脸色阴沉,不得不转照办。
没多久,屋里一片亮堂,七八只蜡烛都安玉点上了,分别放于屋里的各个位置。
安玉恐惧未消,在白色的亵衣亵裤上披了件外衣,双手抱臂,站在角落瑟瑟发抖。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季明里从进屋在处查看。
门槛是干的、地面是干的、安玉的衣裤也是干的。
若方才的梦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那安玉定会留下痕迹,水痕也好、打湿的衣裤也罢,总有一样东西会证明安玉去过他的屋。
季明里沉着脸走床边,看了一眼床上凌乱的褥和枕头,转向边上惴惴不安的安玉:“我刚敲门,在睡觉?”
安玉点了点头:“我都睡着了。”
季明里抓褥一角,用力一掀,床上什都没有,上手一摸,也是干的,没有一点湿润。
这,安玉仿佛看出一些苗头,小心往前走了一步,轻问道:“在找什吗?”
季明里看着安玉的脸。
漂亮的脸上充斥着小心谨慎、惊疑不定以及莫名其妙等种种绪,交织成一座巨山,压在安玉肩头,让安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副模样和他梦里的样截然相反。
他也从未见过安玉露出梦里的笑容和表,像是披着一张皮的两个人,那样的笑容和表绝不会出现在眼前的安玉脸上。
季明里绷着的气松了一半,他对安玉招手:“过来。”
安玉眼里有着明显的忐忑和害怕,犹豫片刻,还是慢慢走了过来。
季明里忽然伸手抓住安玉的肩膀。
安玉一个激灵,险些原地蹦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别怕,我不会伤害。”季明里说,“我只是确定一些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安玉小心翼翼地问:“什事?”
季明里没有回答,手从安玉的肩膀摸胸口、再腰间,为了避嫌,他没敢摸得太重,蜻蜓点水似的碰了碰衣服,一路往下,碰裤腿。
全是干的。
季明里站来:“这套衣裤不是的吧?”
“李二壮找给我的。”安玉回答。
“他还给了哪些衣服?”
安玉指了下季明里后:“全在那个柜里了。”
季明里走柜前,打开柜门,差点里面层层叠叠的衣服惊掉下巴,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