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 季初燕往下滑,钻进了被子里。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但这种事只做一次还是熟不了, 季初燕只做了分钟就嘴巴酸得不行。
他吐出来。
“不行了,舌头动不了。”季初燕拿纸擦掉嘴边的唾液,黑眼珠一转, 试探地说, “换个地方帮你。”
邓明姜:“……”
季初燕说完就翻床头柜的抽屉。
邓明姜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忍无可忍地起身拉过季初燕的手:“够了,们该起来了。”
往常季初燕被他一拉就动了,这会儿却跟溜在外面不想回家的宠物犬似的, 怎拉都拉不动。
季初燕固执地站在床头柜前,手搭着抽屉把手。
“你急什?不是下午才走吗?”
“起来吃饭。”邓明姜说, “而且们还没洗漱。”
季初燕问:“你饿了?”
邓明姜说:“对。”
季初燕百般不舍地抽出在抽屉里乱翻的手,拿起柜上的座机话筒,一边瞅着座机上贴的纸条一边嘀咕:“记得可以点餐,不知道是不是直接打前台的电话……”
话没说完,一只手伸来,拿过话筒直接挂断。
邓明姜提起裤子从床上下来,拽着季初燕的手往卫生间走。
季初燕挣脱不了,只能嚷嚷:“你不是饿吗?打个电话点餐就行了。”
说完, 人被邓明姜推进卫生间。
邓明姜挤牙膏,把牙刷塞进他的手里:“刷牙。”
季初燕接过牙刷, 一脸哀怨地着他。
然而邓明姜不为动, 面无表地在己的牙刷上挤了牙膏:“刷完洗脸, 然后出吃饭。”
季初燕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子, 不过他什都没说,叹了口气,认命地刷牙。
何寒和朱小爱等人都快把午饭吃完了,邓明姜才拉着无精打采的季初燕走进餐厅。
酒店的餐厅是助的,季初燕坐在椅子上,邓明姜拿食物。
朱小爱着季初燕在短短一分钟内打了五六个哈欠,不由得笑道:“昨晚没睡吗?”
季初燕摇了摇头:“没怎睡。”
朱小爱噗嗤一笑,想幸灾乐祸地说点什,结果转头对上何寒的目光,她这才反应过来——
侣俩在酒店里没睡。
原因是什?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于是她笑不出来了,更年期的愁容再次出现在那张年轻的面孔上,她欲言又止半天,最后叹了口气。
季初燕一脸莫名。
何寒安排下午四点回程,晚上八九点到达缘河,大家吃完饭没什事干,便坐在餐厅外面的露天地里喝茶聊天。
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了季初燕身上。
因为咖啡厅里的员工基本上相互知根知底,邓明姜和朱小爱跟他们混得半生不熟,能知道的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就剩一个新来的季初燕挺有神秘感。
“原来你是a市的人,a市过来还是不近,高铁没法直达。”
“不过你来得早了,那片地不是要等两三个月才动工吗?到时候你都开学了,还是得回a市。”
“只是先来,熟悉一下缘河的环境。”季初燕说,“那边工期至少一年,等年底停了课就可以经常过来。”
有人笑道:“你太拼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学校一停课就跑出旅游,当时没什存款,坐的还是绿皮火车,上车就是一股烟味,熏得一路上吐了十多次。”
“说明你没经济压力。”旁边的人说,“像和小季这种,没了钱连生活都转不开,不敢休息啊,只能不歇气地打工挣钱。”
另外的人说:“你打工总没小季累吧?在工地上风吹晒,那工作真不是随便一个人能做。”
说到这里,大家都朝季初燕投敬佩的眼光。
夏天在工地上干了两个月不说,寒假一放又来了,这不是劳模吗?
季初燕安静坐着,想说己在工地上其实不累,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他在工地上确实不轻松,他有朋友在家公司实习,每天跟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坐办公室玩电脑、玩手机,想翘班就翘班,想出差就出差,拿着公费旅游,公司的领导和员工都不敢说什。而他不一,虽然有杨健康照顾他,但杨健康只是在言语上捧着他、生活上对他有求必应,其他的该干什都得干,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放假时间和工人们一模一,灰尘里来灰尘里,一天下来脸上和身上就没干净过。
想想真的很累。
季初燕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