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寒愣了一会，摸摸下巴：“真一个奇怪的人。”
他突想起季初燕还说想跟他打一个人，结果连那个人的名字也来得及说。
楼上，邓明姜一手插兜、一手提两袋蝴蝶兰，正在宋娅和朱小爱商量去哪里吃饭。
但走了神。
“哥？”朱小爱的脑袋凑了过来，和他一起往玻璃窗看，“你在看么啊？”
邓明姜一秒收回目光：“么。”
“才怪。”朱小爱不信，“你看得那么认真。”
邓明姜么表：“商量好去哪里吃饭了吗？”
干饭人朱小爱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开了，她嘿嘿地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去吃川菜，我知道一家店的毛血旺特别好吃，超辣！”
朱小爱爱吃辣的，越辣越兴奋。
见宋娅有意见，邓明姜点了点头：“那就走吧。”
朱小爱问：“何寒哥去吗？”
邓明姜说：“我问问他。”
答案依在意料之中，何寒怎么可能不去？于朱小爱又开始表演了。
路上她双手挽邓明姜的一条胳膊，亲亲热热地和邓明姜说话。
何寒乌云密布的脸就转晴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邓明姜知道朱小爱在气何寒，也知道何寒为么这么生气，但他不想掺和进两人的事里，以免不小心把纸捅破，又牵扯出更多的麻烦。
他眼观鼻、口观心，就当自个木头人。
来到饭店，邓明姜和宋娅坐一排，朱小爱和何寒坐一排继续拌嘴。
几人点了餐，邓明姜脱下套，只穿里面的一件黑色毛衣，他安静地坐了一会，忽起身。
“明姜？”宋娅看他。
“我去趟卫生间。”邓明姜说完就走。
此时正值饭点，饭馆里坐了不人，卫生间在饭馆的里面，邓明姜有往里走，而径直出了饭馆的大门。
大门右侧鬼鬼祟祟地躲了一个人，刚刚那人差点和他撞上目光，赶紧躲回门后，掩耳盗铃地把头转另一边，用弓起的背对门口，以为这样就能把自藏起来。
邓明姜穿运动鞋，脚步很轻，发出声音，他在饭店门口站了快一钟，都被季初燕察觉到。
这会不断有人进出饭店，邓明姜担心自挡了别人的路，索性绕了半圈站到季初燕面前。
认真一看，他才发现季初燕不仅把身体蜷缩成了鸵鸟姿态，连眼睛也紧紧闭了起来。
邓明姜：“……”
又站了快一钟，季初燕仍旧双眼紧闭。
他明白了——
对方在装傻。
“季初燕。”邓明姜轻喊一声。
季初燕浑身一颤，仿佛裹在身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被人残忍地撕成两截一般，他拔腿就想跑。
谁知邓明姜的反应更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季初燕来不及防备，加上邓明姜的力气极大，像钳子一样把他的手臂定在半空中，他脚下一滑，当场在原地转了个圈，最后一头撞到邓明姜身上。
他的脸撞上邓明姜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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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宛若时间倒退，他们回到了第一次有了身体接触的那个晚上，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姿势、一样的定格了快半钟。
但那时夏天、现在冬天，那时附近只有他俩、现在路上人来人往且都他们投来异样目光。
两人都在意那些目光。
邓明姜提季初燕的手让对方站稳，后松开力道。
季初燕像一只被拎住了耳朵的兔子，不敢跑了，哆哆嗦嗦地站，也不敢抬眼和邓明姜对视。
邓明姜已经戒烟几个月，可有时候还会犯瘾，比如现在，他突很想抽烟，手在兜里摸索一圈，有摸到烟盒和打火机，摸到一个裹小包装袋的东西。
他拿出那个东西。
一颗黑巧。
“你怎么在这里？从a市过来的？”邓明姜很平静地问，像在和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交谈，中间的断联和之前的不告而别都有在他心里留下任何印记。
季初燕熟悉的声音，两眼一酸，很突兀的，大颗大颗的眼泪溢出了他的眼眶。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地上砸，砸出了一朵朵很小的水花。
邓明姜垂眸看了一眼，又挪开目光，他撕开手里的小包装袋，拿出里面的黑巧放进嘴里。
一股苦味在舌尖蔓延。
他不喜欢甜味，但也不适应苦味。
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