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安的恢复能力相当快, 第二天就可以下床了,嫌纱布硌手,还差点趁着秦郁之不在把纱布拆了, 家里人随便谁都比他自己担心伤口。
刘管家继操心秦郁之这个大祖宗后又开始操心阙安这个小祖宗,围着他上蹿下跳,担心得不得了。
小祖宗比大祖宗更不好哄,药趁着他一个转身不注意就倒掉, 生了病也没个忌口, 管得他身心俱疲, 这才发现让秦郁之吃药有多容易。
这日, 他端了营养粥到阙安屋里敲门时 ,发现人又不见了。
阙安动不动消失也算是常事, 等到秦郁之回家, 刘管家给秦郁之提了一句。
秦郁之也并没有怎么在意, 随口问了句:
“知道去哪儿了吗。”
刘管家苦笑:
“不知道。”
这祖宗行踪莫测, 谁能知道去哪儿了啊, 唯一能完全掌握阙安行踪的方法, 只有在他身上安一个芯片,随时随地能地位那种。
秦郁之点点头, 正打算继续拿起勺子喝粥时, 怀里的小团子不安分的跳动, 像是有话要说一般。
秦郁之抬起头,不动声色对刘管家道:
“你先下去吧。”
刘管家哎了声,收拾东西退了下去。
秦郁之拿起手机给阙安打了个电话,打了许多遍都是无人接听。
手机对于阙安来说就是个摆设, 除了揣着在身上重一点和偶尔掏出来玩几局弱智斗地主外, 压根没有任何用。
秦郁之开始还会试着教阙安学着用手机联系, 阙安学得倒是挺快,但兴致缺缺。
过惯了丛林里的原始生活,他对这种高科技提不起任何兴趣。
所以阙安出门就约等于失联。
但这次阙安还有伤在身,不好好吃药换药也就罢了,外面还下着苍茫大雪,阙安身上体温又低的吓人,秦郁之连着好几个电话后发现还是无人接听,不免有些着急。
他正准备继续打电话时,包里的团子突然有了异动。
团子在他手心跳动,他从兜里小心的拿出来捧在手心,但团子很快从手心跳了下去,蹦到了沙发上,发出叽叽叽的声音:
“叽叽叽。”
秦郁之靠近它,把耳朵贴在它身上,小声问道:
“你说什么?”
前几天团子的嘴已经长了出来,可以小声的说话了,但声音很小,得凑近了才听得清。
“叽叽叽叽叽。”
秦郁之顺了一下它的毛:“你别急,慢慢说。”
团子还是和之前一样,一急就会叽叽叽,说不清楚话。
团子被摸得舒服,顺势蹭了蹭秦郁之的手指,然后跳到了沙发上,在上面弹跳。
很快秦郁之发现它只对着一个地方跳来跳去,发现了异样后,秦郁之忙把沙发搬开,发现了一部屏幕亮起的手机。
团子还是那几声:
“机机机。”
秦郁之这才明白,是此机不是彼叽。
手机上正显示有来电,而电话号码正是秦郁之的。
阙安根本没把电话带出去,手机被他胡乱塞到了沙发底下。
原本想着一遍没人接多打几次,现在行不通了。
这样一来就更难找了。
秦郁之挂断电话,正欲起身,团子又突突突的往外跳,担心被人看见,秦郁之追在他身后问:
“你去哪儿?”
团子顿住身子,转身回望他,示意他跟上来。
秦郁之眼前一亮:
“你知道他在哪儿?”
他蹲下身来,团子跳上他肩膀,藏在他帽子后面,叽叽叽的指着明路,一人一团子上了车直直上了路。
一上车团子就从肩膀上跳了下来,遇到分岔路口就左右来回横跳,就这样团子当人肉导航,开了差不多半小时,离市区越来越远。
或许是车内空调开得太高,秦郁之逐渐有些倦意,但团子丝毫疲惫感,活力满满的跳来跳去。
天色越来越黑,车驶过了好几个加油站,四周并行的车辆也越来越少,但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秦郁之看向正偷偷跳到盆栽里汲取着植物水分的团子,问道:
“还有多久?”
团子唔了一声,红了脸,旋即爬上了秦郁之的肩头,把音量调到最大,才勉强发出秦郁之能听到的声音:
“叽叽叽到了到了!!”
在团子说出这句话后,秦郁之发现了一个标志性建筑。
在路边,有一棵槐树。
这棵槐树很粗,估计要得四五人张开双臂才能围抱起来,枝干长得奇形怪状,其中一枝分丫长长的伸了出来,像是人类的手臂一般,拦住了去路。
秦郁之知道这是哪里了。
拐山。
拐山之所以叫拐山,就是因为槐树的这只像是人类手臂般的枯瘦枝丫,本应该向上生长,但却怪异的拐了出来,充满了不可言说的诡异和猎奇感。
秦郁之皱起眉头:
“在这里,你确定?”
团子在他头上跳来跳去:
“唧唧在这里,叽叽不会认错的。”
秦郁之垂下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