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佟历年一掌拍在床沿上,用的劲有些大,手指瞬间红了。
他一边忙着捂手,一边骂那群北越的王八羔子。
爹啊,娘啊,祖宗十八代的招呼。
传信兵跪在地上,低着头,可不是他骂的,也不是在骂他。
佟将军这张嘴,可比他的身手厉害多了。
真可惜,北越不能和他们嘴战。
佟历年骂完了,也不敢去和北越打擂,让传信兵去告诉葛副将,等陛下传回圣喻再说。
传信兵出了门,往葛副将的营帐去,进门就看到高大威猛的葛副将,满眼焦急的看过来。
另有一个坐在他身边的少年,反而丝毫不慌忙。
传信兵摇了摇头,葛副将骂了一声,“他这个怂货,不敢上阵杀敌,还憋屈着咱们。”
要不是小主子传信来,铁骑军就被这父子俩害死了。
“既白,你说句话啊,咱们也不能真等着北越把佟大将军杀了,尸体丢过来吧。”
葛副将在边关行军打仗,是有一套的。
但京城那些文臣里头的弯弯绕绕,他半分不明白。
天高皇帝远,先打了把人救回来再说。
这也是为什么葛副将没能拿下铁骑军,坐上大将军这把交椅。
他是直肠子,也就在打北越的事情上,头脑灵活些。
凌既白倒是丝毫不意外佟历年的做法,他出声安抚葛伯父道:
“北越二皇子不敢的,他难道就不怕十万大军压境,和他鱼死网破。”
现下佟大将军在那边,无非是受些苦,让大齐丢些脸面。
北越二皇子真将佟大将军杀了,便会彻底激起大齐将士的愤怒,他们会更加团结的对抗北越。
不如眼下这般,被佟历年磨的都快没了脾气。
葛副将挥手,让传信兵下去,然后悄声和贤侄说:
“我让人偷摸的给晏世子回了一封感谢信,应该没事吧?”
凌既白玉面书生似的脸庞,加上一柄折扇,就是温文儒雅的小郎君,偏在这天寒地冻的西北。
“无妨,到底铁骑军是从晏氏手底下养出来的,几封信的交往,陛下不会在意。”
而且,凌既白觉得,那封信只是盖了襄国公府的印,却未必是晏世子写的。
“你成亲的时日,也近了吧。这次回去,在家好生待一段时间。”
葛副将拍了拍贤侄的肩膀,这忠勇侯膝下有三子,自然是舍得拿出来一个到边关受苦。
既白在边关七年,这脸还是这么白,也不知怎么养的。
葛副将凑近瞅了瞅,“你小子不会背着伯父擦了女人家的粉吧。”
凌既白懒得搭理,葛伯父就是这样想到哪里说什么的人。
“是该回去了。”
前几日家中的信送来,说定国公府出了些差错,好在都解决了,婚期如约。
凌既白忍不住又交代了好些话,别看葛伯父年纪比佟历年大,但心眼太实诚。
还是容易被骗啊。
葛副将的信,是七月中旬到了襄国公府,晏子期拿到时,满脸懵。
“管家叔,我何时给葛叔写信了?”
这上头并未提边关的事情,只满纸感谢。
看的晏子期云里雾里。
管家颇有些纠结和愧疚,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是宁安公主,进书房拿了世子的印。具体写了什么,老奴也不知道。送去何处,更不知道。”
“她要,你就给她了?”
晏子期到底不好训斥管家叔,但胸口起伏,可见气的厉害。
这些时日,也不知李宁安忙些什么,不见人影。
他准备的外宅,倒是安心住下了。
原以为又去找了傅明朗,这人都升官了,也不见她去。
怎么就跑他书房来做老鼠,偷拿了他的私印。
“哪里是老奴给的,公主想进去看,随手揣进袖子里,老奴拦了,但公主不给啊。”
他也不能上前去抢,公主金尊玉贵的。
他只是襄国公府的一个管家而已啊。
管家也有些委屈,这宁安公主到底在和世子玩什么把戏啊。
他收到边关来的信,也胆战心惊了一下。
打从五年前,世子扶灵归乡,再次回来,整个人就肉眼可见的消沉起来。
是宁安公主与世子斗嘴,让他有了鲜活劲儿。
可惜,宁安公主眼瞎了三年,喜欢那位什么傅郎中,现在似乎是傅侍郎了。
世子沉迷美色,成日里泡在青楼。
再不然就是招猫逗狗,不做正事。
边关的事情,管家再不敢让世子插手,从前葛副将还有来信问的时候,他都回绝了。
等佟大将军接手后,怕人说世子不自量力的惦记,和那边的来往,就更淡些。
猛然得了一封信,管家差点吓得没了三魂。
总不能真是宁安公主以世子的名义,往边关写了什么去吧。
“世子,要不,你去外宅看看?”
宁安公主现在都打着襄国公世子的幌子,到处说她是世子外室呢。
至少永安坊这边街坊邻居,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