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表情僵硬了片刻,随即十分做作地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那有什么?没事。”他又想起什么,手抚上瑟瑟的脸颊,温声道:“我刚才在宣室殿凶你了,你不会生气吧?我那是怕你挨打,不是故意想对你那样。”
瑟瑟握住他的手,道:“你不是让我和你一起挨打吗?怎么临到事时又变主意了?”
沈昭豁然道:“我那是吓唬你的。我是个男人,遇事要是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那还算什么男人?”
瑟瑟低头沉默了片刻,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慢慢地仰头看他,语调软糯地问:“那你现在还吃补药吗?”
沈昭:?
话题怎么转到这上面来了?
但见瑟瑟那双漂亮眸子里闪过黠光,亮熠熠地凝着沈昭,一脸了然:“其实那小瓷瓶里放的根本不是补药吧?是什么?”
沈昭听她提及这件事,心中有些烦躁,可随即想到,瑟瑟不会无缘无故地想起这些微末小事,略加猜测,试探道:“是不是你母亲对你说什么了?”
瑟瑟仰头凝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是从前的瑟瑟了,母亲对我说过什么,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我说什么,是事情的本来面目是什么。”
沈昭缄然少顷,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似是缴械投降了,无奈道:“好,都告诉你,是父皇,他不希望你生下我的子嗣——瑟瑟,你不必担心,我会保护你的,至于药……我没有给你下过,也不可能给你下,我早就说过,我此生只有你,绝无异生子,害你与害我自己有什么区别?”
他一口气解释完毕,却生出些忐忑,小心看着瑟瑟,轻声问:“你信我吗?”
瑟瑟微愣,笑道:“信啊,你刚才说害我便如害你自己,那于我而言,信你亦如信我自己。”
沈昭听她这样说,心中一热,禁不住上前想将他拥入怀中,却见瑟瑟隔手一挡,颇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他的腰,道:“咱们坐下说吧。”
他们靠鎏金花树烛台而坐,瑟瑟本来是坐着的,但见沈昭撩开衣袖趴在了绣榻上,便也学着他的样子趴在榻上。见沈昭扶着腰皱眉,她也有样学样,扶着腰皱眉。
沈昭看得直想笑:“你怎么了?也挨打了?”
瑟瑟伸手托着腮,轻叹:“我看你身上难受,我心里难受,只有这样,好像我跟你一起挨打了,我心里才能稍稍好受些。”
沈昭忍俊不禁,笑过之后,再抬头看她,见她一双纤纤玉手紧贴着腮边,鲜红妖冶的丹蔲映着雪白细腻的肤色,宛如雪中艳梅,凌夜静绽,美得撩人心尖。
不由得心思一动,想凑过去非礼一下小娇妻,谁知刚偏了偏身子,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咝咝”吸凉气。
他的手尚停在瑟瑟胸前一寸,脸色却已变了,额头上冒出涔涔冷汗珠,青筋隐隐凸显,一副强忍着痛苦的模样。
瑟瑟歪头看他,甚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色鬼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安分。
她怕沈昭再乱动令伤口加深,便主动凑过去亲他,又拿起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摸,亲完了,摸完了,瑟瑟红着脸一本正经道:“好了,便宜给你占了,不许再乱动,你身上的伤得养。”
沈昭愣愣看着她,只觉一股燥热在身体里蔓延开。
指腹贴在一起轻轻摩挲,回味着刚才那如丝缎搬柔滑细腻的触感,再看灯下美人,烛光洒落,给那美艳眉眼和玲珑身段镀了层星耀清辉,倾世绝美,恍如尘间仙女,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啊。
沈昭将声音放轻放缓,好似哄骗娇兽上钩的野狼,一脸具有欺骗性的温柔:“瑟瑟,你热不热?热得话,把衣裳脱了吧……”
瑟瑟倏地紧拢住衣襟,瞪圆了眼睛:“你身上有伤,就且消停会儿吧。再者说了……你总这么来弄我,万一把我弄怀孕了怎么办?”
她软语抱怨,却让沈昭一怔,他立即正色道:“怀孕了就生下来,这是你和我的孩子,再好不过。”
瑟瑟歪头,视线辗转落于浮雕青砖上,轻声道:“可是你父皇……”
“我不会让他伤害你!”沈昭忍痛爬起来,紧扣着瑟瑟的肩膀,道:“我有这个本事,你信我。”
瑟瑟反握住他的手,略有些失落:“我并非不信你,只是如今才知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默默承受了太多……”她觉得心疼且酸涩,抬头看向沈昭,问:“你一定很累,很辛苦吧?”
沈昭目中柔光温隽,将她搂入怀中,微笑:“不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不会觉得累。”
瑟瑟道:“那……以后我和你一起承担。”
“你这小嫩肩膀,担得起来么?还是我来吧。”
瑟瑟仰头,认真道:“你可以先分给我一点点来承担,然后再多一点,再多一点……没准儿将来有一天,我可以帮你担起半壁江山呢。”
沈昭捏住她的鼻尖,笑道:“我们家瑟瑟厉害着呢。”
两人嬉闹了一阵,沈昭兴头上来,又要脱瑟瑟的衣裳,瑟瑟哪能容他胡来,好言哄着他躺下,又哄着他把药喝了,两人相依而卧。
自前世归来,便是奔波劳碌,又逢叛乱,耗尽了心神,总算能在自己殿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