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亮,大杂院里就传来洗脸盆噼里啪啦撞击声和邻居们之间的问好。
姜春雨睁开朦胧睡眼,抱着硬邦邦的被翻滚半圈。
现在是夏天还好,等冬天这破被非要冻死人。
东北的冬天都睡热炕,尤其是炕头,虽是烫屁股,却是最舒服,早上起来浑身都热乎乎。
可杂货间地方太小,勉强能放进去一张一米二的上下铺,盘个炕连走路都只能侧身。
“唔唔……姐早上好。”
姜晓慧听到上铺动静,刚想伸个懒腰,手臂哐嘡一声撞在床头栏杆。
“啊喔,疼死我了,个子高可真遭罪。”
姜春雨哭笑不得,“少显摆了,一大早就气人。”
一家人中男同志们都是一米八的大高个,秦彩凤和姜晓慧至少一米七二左右。
偏偏姜春雨只有一米六。
这个头单拎出来不光在家不够看,就是东北这地界上,也不咋多。
姜春雨气的鼻孔冷哼两声,她今天就去研究长个的药膳。
她就不信了,就爹妈这高个子的基因,怎么就能出来她个小矮子呢!
姜晓慧傻笑几声,忍不住啧嘴。
“昨天的红烧肉吃的爽,弄的我做梦又造了一碗红烧肉,还吃了三个大肉包,那味道简直了,肉香浓郁,牙齿缝的肉我都舍不得剃掉。”
姜春雨刚开始还一脸心疼,可接着听下去,小脸都皱在一起。
“咋还越说越恶心了,牙齿缝里的肉你不弄干净,到时候腐蚀牙齿,你就牙疼,到时候要你命。”
姜晓慧腾一下坐起来,又哐当撞在了上铺的床板。
隐约间,姜春雨感觉身体好似微微腾空,又猛然落下。
“妹儿啊,一大早不用给姐这么大礼。”
姜晓慧生理性泪水控制不住从眼角滑出,“我都要疼死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姜春雨从床边探出脑袋,“没事吧?我给你揉揉,别撞出淤血了。”
姜晓慧吸了吸鼻子,掌心用力按压在头顶,打圈旋转按揉。
“斯哈……”
她疼的龇牙咧嘴,越疼力道越大,“我自己就能来。”
既然不用,姜春雨坐起身子,被子从腋下掉下去,清晨的凉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露在外面的肌肤覆上一层鸡皮疙瘩。
她快速从被窝里面掏出昨天睡觉放进去的衣服,快速套在身上,热气慢慢抚平寒凉。
浅浅叹口气,她胸衣也要重新做了,睡衣也要做两套。
白天接触的人多,衣服上除了灰尘还有细菌,长久下去对身上皮肤不好。
她甚至祈祷系统给点力,签到出来纯素色布料。
“嗯?好香,咱妈做啥了?”
厨房传出阵阵肉香,姜晓慧觉得自己脑袋不疼,也不困了。
“还是肉香啊,我昨天晚上做梦都是在吃肉,要是能天天吃到肉,让我干啥都行。”
姜春雨沉吟半晌,吃肉太重要了,大米白面这样的精细粮也重要。
她更不能懒惰了,卫生所的工作一定要好好干起来。
红烧肉会有的,大米白面也会有。
姜晓慧还没说完,弄出吸溜吸溜的声响,“我还梦到了肉包子,一笼屉的肉包子随便吃,不要票,香的我都成包子。”
姜春雨咽了咽口水,肉包子谁会不想吃。
想吃清单上又增加一条肉包子。
“行了,你想的那些都会有的,你就等你姐发达了,以后带你吃香喝辣。”
姜晓慧毫不留情翻了个白眼,“姐,你比我还能做梦。”
肉那玩意儿是想吃就能吃的?她姐可真是张口就来胡咧咧。
姜春雨也不生气,“要不要打个赌,这周内我让你吃上肉包子,我这周的衣服就归你洗了。”
姜晓慧压根就不信,随口应和,“行啊,如果我没吃上肉包子,我的衣服就归你洗。”
姐妹俩一大早上就定下了小赌约。
姜春雨兜里有卖工作的钱,倒也不慌,要是能换到白面就更好了。
她盘算着的时候,终于轮到她洗脸了。
好家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这家是啥东西都缺,全家共用一个洗脸盆,这个盆还用来洗脚。
姜春雨实在是难以把脸伸过去,望着在厨房门口等吃饭的姜晓慧。
“晓慧,过来帮帮我一下。”
姜晓慧:“干啥呀?我还等着咱妈做的混混饭呢。”
混混饭又名大杂乱汤饭,就是把菜汤里面放入各种配菜和杂粮一起煮熟,有菜有饭,经济实惠。
姜春雨一顿,“咱妈把昨天的肉汤和杂粮搞一块了?”
姜晓慧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对啊,里面还放了不少土豆,饱腹还香。”
姜春雨前世是中部人,能耐的住寒冷,可受不住汤饭。
她忍不住问,“你确定昨天剩的杂粮饭都放进去了?”
姜晓慧点头,“你可快点吧,洗个脸磨磨蹭蹭,吃完饭我和妈去咱姥家一趟。”
姜春雨对姥姥家印象极深,每次去姥姥都会给她和姜晓慧块。
而且每次都能吃到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