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告退了。”
“嗯。”
等女弟子身影走远,时琉转回来,将手里缩着爪的狡彘又提起来些:“你是来找我的吧?”
能够化作人形的狡彘如今也能口吐人言,环眼睁得圆溜溜的:“你怎么知道?”
“玄门千里青山,我入门三个月都未能见你一面,若不是你撞到我桌案上来,你再藏三年,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
时琉说完一停,打量它:“你莫不是要进玄门做什么坏事吧?”
狡彘哼哼唧唧地挣扎了下,从少女手指间挣脱,滚了一圈,趴到她桌案一角,枕着堆得厚厚的书册,大爷似的摊着肚皮。
“我可是身负重要任务的。”
时琉嘴角轻弯:“你的任务不提,为什么会叫阿焦?”
“?”
提起这个,狡彘就气得要磨他地包天的小尖牙了:“那个醉鬼女人,竟然说我长得像被烧糊了,这是火云纹,火云纹!”
时琉怔了下,不由莞尔:“是兰青蝶长老吧?”
“哼。醉鬼。”狡彘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主人吩咐,我一个能打她十个,还用装成地境的小妖兽,天天在峰内被她欺负??”
兰青蝶长老的名号,时琉早有耳闻,毕竟是年轻长老里唯一一个敢在长老堂捧着酒葫芦的,想不出名也难。
在她手底下,狡彘确实得吃不少苦头。
时琉笑着摸了摸狡彘的脑袋:“说吧,你来找我是为什么。”
“主人让我来传话。”
狡彘稍稍坐得端正了些。
摸它脑袋的手停顿了下,时琉笑色微淡,垂了眼:“什么话。”
“主人最近几个月都不在玄门,好像是在凡界仙门里找一把没见过的匕首,”狡彘拿爪子挠了挠头,“他说道门大比前后,他回不来,让你,嗯,好好比。”
狡彘说完就打了个顿。
主人原话好像说的是尽什么而什么,想来意思应该就是好好比。
嗯。
狡彘在内心肯定自己地点了下头。
时琉放下手,语气淡淡:“我答应过的,就会做到,他不必再令你督责。”
“噢,那我先走了啊。”
狡彘跳下桌案,想了想,回头,表情警觉地对时琉说:“对了,你们这宗主峰里,好像有个什么神识非常厉害的存在,你身上染了一点对方的气息。”
时琉微怔:“小师叔祖吗?”
“蔺清河再厉害,也只是个天门之下的凡人,但这一道不一样,他跟你见过面,还在你身旁做了什么,以至于必须显露气息,但应该只有一次——要不是跟在主人身边久了,我也很难察觉到。”
“你是说,这丝神识已非凡人?”
“绝对不是什么凡人,”狡彘说着,神色越发警惕,“这一丝神识虽弱,但本质,就好像……”
时琉微蹙眉心:“像什么。”
“就像,我在主人身旁受到的压迫感。”
“?”
时琉停了几息,呼吸都一滞:“你是说仙帝?”
狡彘立刻炸起尾巴,转身跑了:“我可没说过,这是你自己说的!”
“——”
顾不得再看狡彘的去向,时琉只觉着随那个猜测冒出来,身周都凉了许多,如夹着雪粒的风从天地八方来。
仙帝……
时琉攥紧发冷的指节,屈膝抱起,靠坐到桌案旁的墙根。
若真有一位仙帝的分|身在玄门,那会是谁,所图又为何,是否会与酆业有关?
若是有,是来…杀他的吗?
随着这个念头冒出,时琉心里都一颤。
少女阖了阖眼。
按照前梦里她作为小琉璃妖时的记忆,五帝之中,除了中天帝业外,还有西帝昆离,东帝紫琼,南帝南蝉,北帝断辰。
但到前一梦,除了紫琼仙帝,小琉璃妖曾远远看了眼外,其余全未见过。
应当不是紫琼。
她从未在玄门见过的任何人身上感受到与梦里那丝紫琼仙气相近的气息。
那还会是谁……
进玄门后见到的每一个人从面前掠过,时琉正想过某个人名,脑海里忽地白光一闪,如剑芒劈开迷雾。
“是你吗,还是巧合。”
时琉喃然自语着,捏紧的掌心都渗出薄汗,她慢慢呼吸,定下心神。
思虑过后,时琉垂眸,看向环过膝上的手腕。
那颗小石榴正微微熠着。
时琉望着它,轻声:“最后一次,可以吗。”
——
只要在梦里的小琉璃妖见到那位仙帝,她便能知道,是不是她想到的那个人。
时琉平复呼吸,轻轻握住了手腕上的小石榴,然后靠在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