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一声响惊醒了昏睡的叶君宜,她疲懒的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窗上被那些人开了个小口,这个小口此时被打开了,一缕刺眼阳光投射了进来,她眯眼望了过去。
“夫人,你的膳食来了,”一个硬梆梆的声音从小窗里传来,“还有这是些烛、墨、纸,英姑姑吩咐你要好生抄写经书,一日内未完成三百篇或是字写得不好,要翻倍重抄。”
这人边说着,边见从那小窗外递来一样一样的物品,这光不过亮了片刻,又听得“当”的一声,光亮又消失了,只听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远。
她神情木然,在黑暗中规矩的端坐着。亲爱的姐妹——寂寞伴着她,可她一个字也不说,只伴着声声叹息。
“夫人,夫人,你在吗?”正这里,她临的窗外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
她赶紧转过身去,脸贴着窗户问道:“青玉,是你么?”
“是,夫人,是奴婢,”青玉嘴贴了窗小声的说道,“你还好吗?夫人。”
“好,”叶君宜哽咽沙哑的答道,“我、我好。”
“夫人!”青玉听了她哽咽的声音,抽泣了起来,“夫人,你莫是伤心,奴婢是偷偷跑来的,让英姑姑见了,奴婢也会被关起来,到时夫人的处境会更难。所以,夫人你要静下心来听奴婢说两句话,就两句话,说完,奴婢就得走。”
“嗯,”叶君宜压制着抽泣的声音,答道,“我听着呢,你讲吧。”
“好,”青玉低声道,“秋菊、春兰等房里的丫鬟被英姑姑关在前面的那个空院里,一天的吃食不缺,也给了伤药的,你勿是忧心。还有就是听说爷是你一离开玉姨娘的房里便接了急召走的,好像说是黄河下流灾情严重,饥民们组织起来发生了大的暴动,让爷马上起程过去。随下旨的太监还来了些皇家侍卫,当时便带着爷走了。爷临走时,将府内事尽交于了英姑姑、金侍卫,交待她们要好生看顾老夫人与你,听说还交待他不在这期间内不能让夫人你出门、不能见客,白姑娘与几位姨娘也不能见。”
这话说得叶君宜心中更是透凉,坐了下来,隔窗木然道:“钱红英已是将此话说与我听了,我只是忧心不知玉姨娘的病情如何了。”
“夫人勿是忧她人了,”青玉答道,“玉姨娘人清醒过来了,性命已是勿忧了。只是玉姨娘是个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之人,此事夫人就已是于她结下仇怨了,以后你当是要小心才是。”
“她无事便好。”叶君宜低沉的答道。
“夫人,你怎的了?”青玉听出她的语气不太好,又在外说道,“爷也是无法,皇命难违,夫人休要怪他。他晚上的时候接了旨可能是先进宫见了圣上,一直到清晨时分,他才派了贴身的小厮回来拿了些衣物,英姑姑说夫人你尚在休息,勿让人打扰,便到明月斋去取的,英姑姑与金侍卫还去送了行。”
“哦,”叶君宜道,“爷他无事便好,无事便好。我刚听说他接了旨就被皇家侍卫带走,还有些担心是不是.......他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嗯,”青玉继续说道,“爷无事的,那几年在塞外这番苦,他也挺过来了,不过是去视察灾情、安抚暴民,定是会无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叶君宜眼泪直流,声音此时却是平静无波了。
“所以奴婢特地赶来与夫人吱一声,爷他的心里是时刻装着夫人的,夫人千万勿是要多想。爷吩咐你不要出门、不要见客,定是有他的理由,至于现在这一切,都是钱红英瞒了老夫人与爷做下的,你万不可将这些怨怼到爷的身上去。”
“我知道。”叶君宜低声的道。
“夫人哪,”青玉在外哭着继续道,“奴婢在你身边的时日虽是不长,夫人的性子,奴婢也是知一、二的。你此时有多想不开,奴婢也知晓,先前劝你的话,你如今也定是听不进,因而奴婢也不再多说这些了。只是你千万要保重身子,每日的饭食定是不会太多,你不要置气,顿顿要用尽,方才能保住力气。那些经文也得照了英姑姑的意抄写,免生她会罚得更重。英姑姑的厉害你尚还不全知,此时千万不要与她做对,奴婢在外面定是会为夫人想办法的。”
“我知晓了,”叶君宜站起来倚了窗道,“你快回去吧,免生让她们发觉了。”
“是,夫人,你千万不可置气,一定要保重身子呀,奴婢先行走了。”青玉说了这话,又贴耳听了一会,见屋里不再有声音传来,便是不舍的猫了腰走了出去。
“青玉姑娘。”
青玉还未出院,两个婆子轻声唤住了她,她赶紧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
“哎哟,姑娘太客气了,”一个婆子喜笑颜开的接过银子,合到手里掂了掂,挺沉的,“你回去可是千万小心些,让英姑姑知道了,我两个婆子在这府内的差事可就算完了。”
“你放心吧,”青玉道,“只是你们可得好生待了夫人,这些日子,你们若是亏待了夫人,到时爷回来了,就有得你们好看的。”
“那是,那是,”两个婆子陪了笑道,“你尽是放心好,我们心中有数的、有数的。”
青玉告诫了婆子,自行走了不提,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