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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界(1 / 2)

院子里有一条排水的沟渠通向院墙外,水来不及流出去,溢到地面上。

佳梦舔了舔唇角,回味肉汤的味道。三叔洗两件衣服,一盆一盆水倒在水沟里,三婶刷两口锅、十几副碗筷也是一盆一盆水往外倒,她鼓起没有几两肉的腮帮子,心疼家里的水被三叔、三婶可劲的浪费。

钱谨裕晾好衣服回到房间躺一会,郑桃儿粘上床就睡着了,他闭上眼睛大脑缓慢转动,习惯性把人物关系重新梳理一遍,以自己为中心,分析他们的优劣势。原主靠关系进入供销社,吕芳芳父亲给原主弄成临时工,所以户口没有转到县里,也没有分配到房子,原主想尽办法踹掉郑桃儿,搭上供销社主任的女儿,恐怕就是为了县里的户口、房子。

大家都是心机男,他的想法和原主的想法不谋而合,必须成为县里的人,这样一来日子会过得松快。听到身旁有动静,钱谨裕倾斜着脑袋睁开眼睛。

她直起身子坐起来,对上一双眼角泛红的柳叶眼,心跳加速闹了一个大红脸,懊恼地用手搓脸,暗自唾弃自己没有出息。

郑桃儿用浮肿的脚顶着他的大腿,凶巴巴催促道:“醒了快点起床,我要下去。”

对上一张如沐春风的笑脸,她挺了挺圆鼓鼓的肚子,怀着孕呢,翻不下去。

钱谨裕不闹了,两人从房间里出来,院子里寻不到孩子的踪迹,怕是出去找小伙伴玩去了。看日头,估摸着应该有四点,水缸里的水被两人用的一干二净,他根据记忆拿起扁担,扁担两头挂着水桶,摇摇晃晃到村头打水。

钱谨裕蹩脚地挑着水回家,来回五六趟,总算把水缸装满水。裤子和鞋被水溅湿,接收到郑桃儿打趣的目光,他浑不在意道:“天气转凉,炸好的肉渣也能放些时日,你每天炒菜少放肉渣,最好撑到下个星期六。”

郑桃儿放下手中针线,应了一声。看样子丈夫心中的火气还没有消,总该做做样子劝丈夫不要和家人闹得太僵。丈夫和婆家是一家人,再大的火气也有消散的一天,避免事后婆家人上眼药,说她坏心眼破坏婆家和睦,害的丈夫和自己离心。

她抿唇上前宽慰丈夫,“爸妈、兄长在地里干活挺辛苦,是不是稍微多放一些油…”对上丈夫淡漠的眼神,她越说越小,越来越怂,缩了缩脑袋老老实实坐到灶台下烧火。爸妈、大伯兄、嫂子们,她尽力了,再说下去,他们夫妻关系搞不好也崩了。

钱谨裕眯着眼睛一刀一刀割大肥肉,眼尾瞥着怂哒哒的女人,就这样子还想当和事老,他暗‘嗤’一声。他表现出隐忍,心里压抑着火气。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之前布的局岂不是白费了。

白花花的肉被切成一小块,锅里的油热了,他把肉放进锅里,‘呲呲啦啦’,肉块缩小,变得干瘪,最终颜色呈现暗黄色,他拿漏网把肉渣捞到盆里,舀了一碗放在灶台上,其余的放在高出晾凉,猪油放在锅里,等凉了之后再装进铁盆里。

丈夫柔声让她烧另一口锅,郑桃儿扶着大肚子,小心瞅着他柔和的侧脸,还好丈夫气的来的快,去的也快。刚刚惹到丈夫而导致这两天丈夫不待见自己,那可真是自掘坟墓,一个星期俩口子只有一天半的相处时间,她容易吗!

孕妇不能吃辣椒,常识性的知识他懂。钱谨裕在菜厨里翻找半天,找出一头大蒜和洋葱,切丁、切丝备用,剥了四片大白菜叶子,锅热了,勺猪油放进锅里,把蒜丁、洋葱丝放进锅里炒出香味,再把肉渣放进去,翻炒几下,最后放白菜,倒了一些醋。

郑桃儿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在灶膛里塞了两把稻草,语气略带讨好和丈夫说话。

钱谨裕用单音节语气助词回话,一碟子醋溜白菜肉渣出锅。她眯着眼睛偷偷捏了一个肉渣,丈夫轻飘飘瞟了她一眼,郑桃儿老老实实坐下来继续烧火。

这次用的材料和第一锅一样,做出来的味道不一样了,一大颗白菜剁进锅里,舀了两勺子肉渣剁碎放进锅里,看起来肉不少,要靠技术才能夹住碎肉渣。

炒好菜,钱谨裕把另一口锅里的油舀进铁盆里,锅里全都是油,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钱谨裕把肉渣剁成碎丁,从菜缸里捞出一捧咸菜,咸菜在水里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咸味变淡了,把尖头小米椒、蒜剁成泥,炒了两罐头瓶咸菜肉渣。

郑桃儿欢喜地抱着罐头瓶,丈夫对她太好了,早晨熬糟米粥,配上咸菜肉渣,绝配。

“给爸妈带到厂子里吃的!”

“...”厂子!只有她爸、她妈在厂子里上班,这么说丈夫给她亲爸亲妈准备的咸菜肉渣。郑桃儿吸着嘴唇,把罐头瓶擩到灶台上,端起醋溜白菜肉渣回到房间,一口一口吃,就不给他吃。

米面、肉、罐头什么的都是郑家父母张罗,原主回农村直接拿回来。人家担心女儿受委屈给这些东西,把这件事当成理所当然,是个人心里都会不舒服,换成他吃这么多亏,早就在心里磨着小铁针,把东西阴回来。钱谨裕想的好,买好东西孝敬郑家父母,不光打肿脸充胖子,还显得见外。用农家最常见的食物孝敬郑家父母,一份心意弥足珍贵。

郑桃儿瞅着丈夫放下罐头瓶出去,咬着筷子头磨了几下,抠扒一丢丢醋溜白菜、几个肉渣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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