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失落的小姑娘,心狠狠一?颤。
怀了他的孩子,竟失魂落魄成这般模样。
他克制着情绪,生硬道:“吃完饭后,我带你回去休息。”
顾宜宁放下手中筷子,强忍着泪水一?声不吭地往回走。
陆旌冷着脸跟上去,生怕她摔倒,一?只手虚虚地护着,“发什么脾气?”
“我现在连脾气也发不得?了?”她停下脚步,恼道:“你把我娶回家,就是这么一?心一?意待我的?”
男人唇角紧绷,没再说话。
顾宜宁似乎更气了,一?路回到裕霄居,着手收拾衣物,还没装两件,觉得?气?不过,不能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回相府。
而后吩咐春桃帮她整理。
自己便不顾男人的脸色,传周寒和吴川进?来,“你们两个,把陆旌近来的行程都写到纸上,中间用屏风隔开,不准交头接耳。”
两人看?着王妃怒气?冲冲的模样,一?脸懵。
但见?殿下默许,便照吩咐去做。
此时春桃已将行礼打包好,顾宜宁浑身无力,将包袱抱在怀里,蜷缩在软垫上,小小的一?团,怎么看?都有些无助。
陆旌握住她的手,才觉凉意瘆人,手指还在轻轻颤着,他心弦都
紧在一起,“去传周大夫。”
顾宜宁费力地把手抽出来,“别碰我。”
周大夫匆忙赶来,拿出锦帕,请她把手腕露出来。
顾宜宁不愿让人知道自己无法?生育,但身子实?在难受,她觉得?呼吸不过来。
陆旌抱住她,轻轻哄着,半是强硬地将衣袖掀开。
周大夫紧锁着的眉缓缓舒展开来,“王妃这是动了胎气,需心情保持畅快才是,老夫这就开道药方,喝两贴汤药便可。”
顾宜宁一?怔,“你说什么?”
“王妃动了胎气……”
陆旌生怕她又动气,把人抱在怀里安抚,“你若想回相府,我跟着过去陪你,好不好?”
顾宜宁把手慢慢置于腹部,不可置信地问:“我……怀孕了?”
“嗯。”
“你又骗我,我身子不好,根本无法?生育。”
陆旌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知晓的,低声道:“身子不好可以调理。”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顾宜宁没办法?立刻接受,“为何不早告诉我?”
“初期脉象不稳,有些大夫识不出来,这两天才确定下来的。”
在山庄泡的药浴只是调理的第二期,三期尚未开始。
陆旌没想着现在要孩子,打算调理好后问问她的意见再做决定,怀孕纯属意料之外,当时老嬷嬷把心中猜想说出来时,他便日夜兼顾地赶回了京城。
为了不让她起疑,只能在夜间命暗医阁的人过来。
先前还期盼着这一?天,可当这天真正到来时,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看?到她猫一样趴在自己怀中有气?无力的样子,突然后悔做的那些努力。
顾宜宁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神,同陆旌一?样,无惊无喜,只是觉得?本该如?此。
房内沉默着,外面有人来报,老夫人已经苏醒,请殿下过去一趟。
陆旌把顾宜宁抱到床上,“我去去就回。”
“嗯。”
刚一?进?门,他便感受到了家中前所未有的严肃氛围。
椅子上的人个个面色不虞地看着他,问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
陆旌平静地听着,大致明白了小姑娘为何突然发脾气。
不止她,全家人都这么觉得?。
他淡声解释两句,根本没人信。
于是除夕夜未眠
,摄政王府灯火通明,一?连几名大夫都号出了喜脉后,老夫人才彻底相信,跟变脸一样,露出了笑意。
她笑眯眯地拉着陆旌的手,“旌儿,是我们错怪你了,看?我,这一?晕直接把全家人都带跑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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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除了碧霄宫和京城北部有打斗的痕迹外,其他地方基本没闹出什么大乱子。
因陆将军被困在东宫数年,百姓听说后都颇为震撼。
那可是忠良之家,竟然被这么对待,怕是会寒了众人的心。
晋明灏顺利登位,该论功行赏。
这些天陆旌推了所有的政务,寸步不离地守着顾宜宁。
承接着他目光的顾宜宁压力很大,便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动作。
期间,陆卓时不时会前来裕霄居转一圈。
顾宜宁笑盈盈地看着他,轻道:“这些天小皇帝赏了不少人,长阳郡主救你一?命,也算有功。”
他似是不经意间地问:“她要了什么赏?”
“用你的命,保她父亲一?命,把军权上交,从此定居京城,任朝廷监管。”
陆卓嗯了声,“还有呢?”
顾宜宁:“还……要了百两黄金。”
陆卓不说话,仿佛在等着她继续说。
“其他的没有了,就这些。”
他心中堵了口闷气,自嘲道:“我的命只值百两黄金。”
顾宜宁笑道:“不然呢,还要?你以身相许么?”
陆卓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