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术?巫药?”玛格丽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自然,我看过他们的巫药书,各种奇怪的有毒的昆虫,动物的皮毛指甲,各种草根,熬成黑色的巫药水……”加西亚医生一边描述一边不掩饰的皱眉,表达他对东方“医术”的鄙视。
玛格丽特耸肩,“我们这边的医书里没有类似的吗?我在巴黎的时候,请的医生居然想用放血的方式给我治肺结核。”
“玛格丽特小姐,放血虽然不能治肺结核,但它对有些病确实是有效的。这和东方的巫术不一样。”
“加西亚医生,我尊重你的专业,但我和你对东方医术的认可上保留意见。当然,我不是医生,也不会自己乱吃药或者让别人乱吃药。”玛格丽特笑着说,“我可不想像那些吉普赛女郎那样被冠上女巫的名义被烧死。”
玛格丽特说的挺阴阳怪气的,但是加西亚医生没有听出来,“我知道玛格丽特小姐只是对东方的东西好奇,很多人对东方的东西好奇就会将其冠上神秘的色彩进行崇拜。哦,对了猎巫是上个世纪就结束的事情,玛格丽特小姐不用担心。”
“但相关的法律并没有废除。”玛格丽特说,虽然随着工业革命和启蒙运动的进行,中世纪的猎巫运动减少了,但是那时候制定的相关法律还在,每个信奉教皇的国家都不敢在教皇没说的情况下废除“女巫法”。
“好了,我们说这些做什么,加西亚医生,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疗养院的工程开始建造了,还有多久就能建成呀?”玛格丽特转移话题道。她可不想再听到什么掉好感度的充满偏见的话。
“疗养院和普通住房的标准不一样,我请了在巴黎认识的建筑系的里昂斯按照设计在建了,大约三个月,在夏季的时候就能建造好,一共有二十个床位儒勒教授说已经有十二位病人打算来这边疗养和治疗了。”加西亚医生高兴的说,这十二位位病人还都是巴黎上层的人士,治好他们会让夏莫尼的疗养院更加知名。
“那就好,对了,建造的材料钱和工钱够吗?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的。”玛格丽特追问。
“还有的,里昂斯说今年的工钱比以往便宜一些,今年工厂倒闭的比往年多,工人没工作就自降工钱了。”
“还是不要给工人降工钱了,和往年年份的工钱一样,多的部分我出。他们都是养家糊口的劳动者,都不容易。”
“玛格丽特小姐,您真善良,我代那些工人感谢您。”加西亚医生对于玛格丽特对底层的工人的关心和她的善良感叹。
不过玛格丽特的这个给工人往年一样多的工资的决定,却得到里昂斯不屑的冷哼,并评价道:“女人就是心软成不了大事,每年那么多累死的饿死的人,你的心软能起多点作用?那点又有谁在乎?”
“里昂斯先生,我知道我这样改变不了全部工人的现状,但是在我这边工作的工人,他们在乎多的那点钱。”玛格丽特说,“我从来不想做‘成大事’的人,靠剥削和压迫工人得到的牛排和红酒,我吃不下。”
“理想主义者。”里昂斯拿出两枚金币,说:“玛格丽特小姐,你能看出这两枚金法郎,哪枚是剥削压迫得来的,哪枚是积善行德得来的?”
玛格丽特对这样的说辞再熟悉不过了,“金币怎么得来的只有获得它的人知道,我只求我得到金币的过程我问心无愧。我一直认为,不正当手段得来的金币,早晚会反噬。”
“好吧,你是出钱的,到时候不要后悔。”里昂斯收起他的金币,他知道他无法说服玛格丽特,那就没必要继续说了,“希望玛格丽特小姐,到需要典当衣服的时候,不要后悔自己因为不必要的‘善心’,丢掉的那块金币。”
“自然不会后悔。”
这次和里昂斯谈过之后,疗养院的工人的薪酬提高了20%,工人们都很开心,而且不止是涨薪,玛格丽特还要求“每人每天工作八小时”和“轮班工作”,这样工人们的干劲儿更足了,工作效率提高,最后疗养院比计划早半个月建成,里昂斯计算了一下总工资支出,居然只比原先计划多了一千法郎。
“平均到每个工人身上,只多了20法郎,多20法郎能早半个月完工,太值了有没有。”里昂斯陷入了思索。
疗养院如火如荼的建设完,设备到齐,就通知巴黎的病人可以来了。
因为考虑到第一批来疗养的病人的身份,在通知的时候特别允许最多带两名照顾的亲属或佣人。多的人只能自费到附近的旅馆去住(这让夏莫尼仅有的两家旅店在那段时间天天满客)。
十二位病人只加西亚医生一人是忙不过来的,儒勒教授派了加西亚的两位师兄弟一起来帮他,可就是三位医生也是不够的,为什么呢?
因为这里的病人有些“不听话”,这里的“不听话”是方方面面的——有的病人对治疗自己的病有自己的想法;有的病人和照顾他们的人记不清自己每次吸氧的时间和吃药的量;有的病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指挥着自己的仆人弄来雪茄和葡萄酒等东西。
玛格丽特身为疗养院的“总管”,她已经好几次闻到试图用香水掩盖的雪茄味,藏在床底下滚出来的葡萄酒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