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货,若是丢了实在跟岛津大人不好交代。”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孟景山则是松了口气,他二叔说的也正是他想说的。
“岛津大人的货,什么货?”
“一批西洋玩意,是岛津大人托我运进来卖掉,价值不菲。”
孟景山一边说,一边观察三人脸色,其实突然开四兴堂,就是因为他认定货被劫是另外三家捣的鬼。
就如同姚清之前所言,四姓的货怎可能在纂风镇丢了。那如果真是丢了,跟哪几家有关不就是明摆着的,毕竟除了四大姓,别人也没这个本事在孟家眼皮子底下劫掉这批货。
“孟景山,你看我们做什么?你的意思你货丢了跟我们有关?”姚清嚷道。
孟景山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姚清骂道:“还讲不讲理了?今晚严鸿学跟我打得热火朝天,哪来的空闲去做别的事!严鸿学你说是不是?”
严鸿学脸色也十分难看,难看不光是因为孟景山竟怀疑上严家,还是他必须附和姚清才能证明自己清白。
“孟家主没事还是不要瞎猜疑,就如姚家主所言,我两家今晚人损货损,唯一没损失的是苗家吧?”
他看向苗家所在的位置,祸水东引。
叶启月正想说什么,苗双城咳了一声,她顿时顾不得了。
苗双城缓缓睁开双眼,微白的嘴唇轻启:“我苗家今晚为何没损失,你们应该都清楚。四姓祖宗在上,族老们在上,还是不要欺我苗家人丁单薄,孤儿寡妇!”
那在堂上被供着的四副画像中,其中有一副画像比另外三幅都要大一些,其上立着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俊秀男人。
此人正是当初建立这纂风镇之人,也正是苗家的祖宗。
当年这纂风镇不过是个偏远小村落,当地人贫地瘠,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有山是石头山,有海,却出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
后来是苗家的祖宗带着当地一些村民,耗费多年从海门一侧的黑石山上凿开了一条通往外界的路。
开始只是借着海门风平浪静之时出海捕鱼,渐渐开始做起生意。
后来四大姓一天比一天富裕,人口一天比一天多,纂风镇也从一个破败的村落变成了一个大镇。
当时开创纂风镇,建立四姓共管和族老制度,便是为了有福同享,不忘本。
如今时过境迁,人心都变了。
这时,上首处一个一直闭着目的族老,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目,道:“货丢了,就去找,总不至于凭空不见,无凭无据还是不要怀疑自家人。”
这位族老的意思很明显,货不可能丢得无影无踪,总有些蛛丝马迹,拿到证据再说话,无凭无据那就什么也别说。
他有些替苗家说话的意思,但也不是没给孟家机会——找货,找证据,找到了再来说话。
族老的话,无一人反驳。
事情就算这么定了,众人各自散,孟景山虽有些不甘,但暂时也只能这样。
薄春山第二天起来后,才知道这些事。
不过他知道的并不详细,只知道孟家的货丢了,如今正在四处搜找。
明明是大白天,镇上却无一人行走,颇有几分风声鹤唳、风雨欲来之势。
按理说,长兴商行的货既然已经上船,接下来就没他们什么事了,该走了。可如今生出这种事,显然是一时半会走不了。
就这么又在这里磨了两天,薄春山发了顿怒。
大意就是他马上就要走,还等着回衙门上差,哪儿来的土霸王,竟不让人走?!
他一点都不在乎面子,就站在客栈大堂里大吵了一通。
负责搜寻的人其实早就搜过这家客栈,既然苗家是重点怀疑对象,又怎么可能不搜苗家的商人。
可客栈就这么大,人也就这么几个,明显不可能藏货。
“让他们走。”
一行人轻装简行出了纂风镇。
拢共一辆车,还是镇上的车,七八个人。除了薄春山和顾玉汝夫妇,便是顾晨和江叔,以及里面夹着虎娃等几个伙计劳力。
长兴商行的货船早就回去了,只留了一艘停在镇外,等着一行人回去。
上了船,薄春山就命顾晨让人赶紧开船。
一直到走远了,看不见纂风镇,他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顾玉汝几人都面带担忧之色望着他。
“如果老子没猜错,苗家好像送了我们一份‘大礼’。”薄春山脸色有些怪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