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还得求他,因为这里的地无法耕种出足够活命的作物,以前他其实都是靠打渔为生,可朝廷禁海又内迁,几乎把他的生路断了,他为了求生能求这几家大姓,这也是为何此地竟能隐藏这么多年的原因在,因为这不是一家家的利益,而是这里有人的利益。”
以哪怕家里死了人,这些人都隐忍不发,不是不想发,而是不能发。
四家大姓与这些人看似为主从,实则相互掣肘,甚至因为这些缘故,四家也没办法去吞并其他家,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犯了众怒。
要想打破这个局面,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以势不可挡的量直接摧毁,再重建,而且这股量必须是外的。
说到这里,人不禁对了一个眼色,看都是想到同一处了。
“如照这么说,你说的这些倒还真有可能发生?”
薄春山摸下巴,倒吸了口凉。
了会儿他才又道:“如今说这些都尚早,还是等明天跟顾晨碰面后,看能不能寻到机会多打探些消息再说。”
……
太阳很快就落山了。
这纂风镇别看白天看挺热闹的,一到天黑以后,街上几乎没什么人行走。
人用罢饭,就洗漱睡下了。
是夜,顾玉汝突然喊道:“薄春山,你就会欺负我……”
她双目紧闭,嘴里喃喃,声音也不大,有睡在近处的人才能听见。
薄春山睁眼看向她,有些失笑地摇了摇,摸了摸她嫩嫩的小脸,才道:“心里藏秘密,还说我欺负你?顾玉汝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人就起了。
用早饭后,薄春山带顾玉汝说要去访亲。为了装像一点,他还专门托客栈伙计帮忙买了些可以送礼的东西。
人离开客栈后,客栈老板看他远去的背影,喃喃道:“难道还真是访亲问友?”
一路行,这人似乎并不急。
时不时路某个铺子,人还要进去看一看,让外人看都是那戴帏帽的女子要进去的,那男的倒挺不耐烦,无奈家有河东狮,敢怒不敢言,能跟从。
这让一路跟在后面的人,几次都想骂娘,但都忍下了。
“你说我哥怎么还没?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顾玉汝小声道。
薄春山做了个眼神,示意后面有人跟,装作给她整理帏帽,才低声道:“要不你再找一家进去看看?”
顾玉汝微微点下,正想扯薄春山衣袖,与他指不远处的一个店铺,这时一个年轻的男人从一家客栈里走了出,他身边还跟一个人,人低声说话,似乎在商量什么。
“大哥!”
这估计顾玉汝这辈子用最大的声音。
叫了后,她忙拉薄春山去了。
人做了一番‘好意外、好惊喜、好久不见’的戏码,顾晨也爽快,当即就领人转身进了客栈。
这夫妻二人也爽快,亲友都不访了,就跟人家走。
跟在后面的人脸色难看至极,难看归难看,单该禀报的还是得去禀。
就在客栈掌柜和伙计的眼皮子底下,人在大堂里找了个地方叙话。自然是叙旧,譬如怎么会这里,好久不见,家里最近如何之类等等。
说到兴起,薄春山道:“既然这么巧碰见大哥,我这就去我住的客栈把东西收拾收拾,和大哥同住。”
然后他走了。
回到之前住的那家客栈,听说他要换地方,客栈老板诧异得不行。
又听说是见到亲戚,如今要搬去与人同住,也不知这老板收没收到消息,反正他表得极为不舍,差说你就住这,房钱我都不要了,还给你管吃。
可这些话他不能说,能眼睁睁看薄春山潇洒而去。
这时,客栈老板也收到消息说,这官差碰到的亲戚身份不单纯。
得了,看还得走一趟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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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纂风镇东南方有一片湖,这湖不大,方圆也不亩。
可若是知道这湖水是不辞辛苦,从镇外十几里的地方引水入城,又入到这里,就知这地方之以能形成耗费的物资人巨大。
湖上有舟,有亭,有楼台水榭。
清风拂,烟波浩渺。
可惜这般美景外人看不见,外人也不知纂风镇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这里和整个纂风镇的质太不相符合,让人恍然觉得这不是一个贫穷的临海小镇,而是到了富甲天下的扬州,又或是六朝古都应天。
“这长兴商行是一直和苗家合作?”
说话的人,是个大约有四十多岁,脸颊和身形都极为消瘦的中年人。他面孔白皙,长眉深目,质倒是儒雅得很,不像是个生意人,反倒像个儒生。
“是,家主。”
“这是苗家也坐不住了?”
人犹豫了下,道:“那苗家的当家是个病痨鬼,这些年多次要死,都没死成。如今苗家全靠个寡妇撑,若不是后面还有几个族老可怜他,估计这苗家早就不存在了。我倒不觉得这是苗家耍得什么阴谋诡计,可能真是巧合,也可能是苗家想借上次严、姚姓相争,从中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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