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四个教授全都在。里面还有好几个前来询问问题的学生,显得很热闹。
衡玉敲门进去,来到邓谦文面前,“邓先生。”
伏案备课的邓谦文听到声音,推了推眼镜架抬起头来,脸上立马露出笑容,“你怎么过来了?”
邓谦文的目光落在她围着的围巾上,又笑,“喜欢这条围巾吗?”
衡玉点头,在邓谦文的示意下坐到椅子上,“喜欢,收到礼物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邓谦文笑,解释道:“我在北平的朋友不少,学生更多,过年那时候给我送了一大堆吃的,里面还有他们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这些东西放我那也是放着,你寄了几本书给我,信上留有你家的地址,我就打算给你寄些吃的。
我夫人听我提起过你,正好她过年时无聊,多织了一条围巾,颜色适合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让我一块儿给你寄过来了。”
原来还和邓谦文的夫人有关系。看到围巾的时候,衡玉就觉得这更像是一位女性长辈会准备的礼物。
对于邓谦文和他夫人的好意,衡玉自然又温声道了谢。
简单聊了会儿,邓谦文瞥了眼手表,询问她,“吃饭了吗?”
“还没有。”
邓谦文道:“有几个已经毕业的学生来信说今天要上门拜访,我夫人准备了不少好吃的,要不要去我家吃顿便饭。”
他看向她的视线,满是一位长辈对晚辈的和煦。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衡玉到嘴的拒绝便咽下了。
她起身,“那就打扰了。”
邓谦文的住处就在北平大学附近,是一处布置简朴的四合院。
两人步行了一刻钟时间,就差不多到了。
院里栽种有一棵梧桐树,这时候正是冬去春来之时,梧桐的枝杈上冒出新的绿意,但还是有些光秃秃的。
衡玉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跟在邓谦文身后走进房子里。
要来拜访邓谦文的四个学生都已经到了。三男一女,年纪看着都不算大,应该只比衡玉大上三四岁的模样。
原本是邓谦文的夫人关雅在招待四个学生,邓谦文回来了,她笑着与他说了几句话,就让邓谦文去看看他那些学生。
随后,关雅温和的目光就落在衡玉身上。
她头发已经花白,比起她所在的这个年纪,没有显老,却也没有显年轻。不过气质很好,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都显得温柔而有韵味。
“你就是衡玉吗?老邓和我提到过你好几次,说不知怎么的你就合了他的眼缘,他每次看到你啊就觉得亲近。”
关雅又打量她几眼,觉得这个女孩子真是长了一副让人觉得舒服的模样。
温温柔柔的,礼貌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不失礼,多讨长辈喜欢的一副长相啊。
“这条围巾你戴起来还真好看,和你这一身很搭。”关雅笑眯眯道。
衡玉抿唇轻笑,“我也很喜欢这条围巾,您的手艺真好,比我在店里买的还要暖和不少。”
她这一句话立马让关雅笑得更开心了。
“我的手艺啊都是从老一辈传下来的。外面天冷,老邓说你身体不好,快些和我进屋子里,里面暖和不少,别着凉了。”
关雅招呼她走进屋里。走路的时候,衡玉就发现了她是小脚,不着痕迹上前扶住她,放缓脚步,两人一道往大厅里面走去。
等到吃过午饭,衡玉又留下来与他们聊天,一直到时间不早了,衡玉这才起身告辞离开。
“怎么这么快就到四点了?”送她走时,关雅还低声说了句。
“关奶奶,等我下回有空了又过来找您聊天。”
衡玉一句话就让关雅乐了,她连忙点头,“那正好,我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跟着老邓学了认字,以前还能读读报纸,这两年眼神没那么好了,就很少读了,无聊时就想找个人陪我聊天。”
走出四合院时,衡玉拉了拉围巾,遮挡些迎面打过来的凌厉冷风。
她和系统道:“越是接触,我感觉邓谦文教授的人品越值得人敬重。”
系统不清楚她怎么突然发出这句感慨。
“你忘了吗,关奶奶给我讲过她年轻时候的事情。”
虽然没有详细描述,但衡玉也能从她的话中拼凑出完整的事实来。
年轻时候的关雅,可没有现在的气质和学识。她祖上是清朝的大官,后来祖父吸食鸦片,把家里都败了。她父亲体弱多病,很早就撒手人寰。关雅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跟着母亲在外祖家生活,寄人篱下,养成了一副敏感的性子。
年轻时候的邓谦文则不然,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学识出众。而且当时,邓家蒸蒸日上,家底殷实。
两人是指腹为婚,盲婚哑嫁。
刚嫁到邓家时关雅很忐忑,总担心自己这里做不好那里做不好招来嫌弃。在那个时候,是邓谦文空闲时一步步引导关雅要怎么和他的家人相处,一点点让关雅放下敏感自卑。
两人婚后两年关雅还没怀孕,她在邓家受到了不少压力。那时候邓谦文还要去美国留学,他思考之后,决定带关雅一同去美国。
在美国人生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