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他愕然,“那贱人竟然背着我同你......该死!她就是该死!我赐她毒酒真是便宜了她,贱妇应该被千刀万剐......”
话没说完,他只觉自己颈间一凉,痛意瞬间遍布周身,有湿热的液体流淌出来。
襄王不可思议地看到了自己颈间的血。
“我要死了?我还没当上皇帝?!”
程获恨不能直接隔断了他的喉咙!
为戚婧报仇!
只是如此了却他的性命,实在太过便宜。
因为他而死去的人太多了。
章择死了,被占领的城池的官员无论是否反抗都被斩杀了,因为他的号召而加入叛军的士兵又能存活多少?
他不能便宜死去!
炮火渐渐歇了下去。
雨大了起来。
程获的眼泪和雨混在了一起,收回了隔断襄王脖颈的力量。
有人从炮火中走了过来,挥手让人困住了兵败于一瞬的襄王。
赵凛同程获点了头。
“赵楼造反兵败,不会好过,你已报了仇,节哀。”
程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跪下行礼。
“多谢太子殿下成全!”
赵凛将他扶了起来,“回去吧,莫要让你姐姐太过担心。”
......
襄王被生擒,他的襄军在程获的命令下四散离去,半路接到消息全都懵了。
有的将领负隅顽抗,有的四散逃开,有的举手投降。
没有战事不流血,这已经是最小的代价。
太子赵凛奇招制胜襄王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朝野。
镇国公带兵出逃暂无下落,襄王的皇权美梦一朝破灭,整个人如同去了半个魂。
只是,一样去了半个魂的还有程获。
程获大病一场,任太医亲自出马,日夜照看了他,可把程玉酌吓得不轻。
任太医说他早就撑不住了,“最后同襄王那一场,更是耗尽了所有精力,襄王被捉,他这心里执念一下就空了下来,性命倒是没有大碍,人要颓废一段时日了,姑姑多开解吧!”
程玉酌连连应下,正逢赵凛指挥朝廷官兵缴清襄王余党,在外忙碌没有时间回来。
程玉酌每天陪着程获,多半安安静静陪他坐着,或者同他讲讲自己这些年在宫里的事,或者提起远在济南的程姝和盈盈。
“......阿姝不能再待在那袁家了,袁家世子非是良人,襄王战败镇国公逃跑,我便听闻袁家立即出了休妻书,直接断绝了和小夏氏的关系。盈盈虽然是袁家的姑娘,可袁家家风不正,此番又和襄王镇国公约莫有暗中联系,太子殿下回头清算,跑不了袁家。得快快将阿姝和盈盈救出来了!”
程玉酌说起盈盈,满是疼惜,“两岁大的奶娃娃,却听得懂大人的话,又聪颖又乖巧......日后袁家倒了,阿姝和盈盈没了依靠,阿获,你就是她们母女最大的依靠,你要好起来!”
程获眼角有泪滑落。
“姐,我晓得,她也说过,我自由了,她也就自由了,我要带着她的自由一起好好活着。”
窗外有鸟儿停在枝头,程获看去,鸟儿啾鸣着展翅飞走了。
*
赵凛回来的时候,程玉酌特特去门外路边等着。
男人扬鞭打马,飞奔至她身前仍旧不停,程玉酌被他吓到要躲闪,他竟一把将她拉上了马来,圈在怀里,继续向外跑去。
“太子爷要去哪?”程玉酌赶紧拉住了马的鬃毛。
赵凛将她向怀里拢来,朗声而笑,“天大地大,我带着我的阿娴,想去哪就去哪!”
他将程玉酌搂在怀中,打马恣意飞奔。
风在两人耳边呼呼作响。
“阿娴,你可知道,如今上到满朝文武,下至各地百姓,都在称颂我这太子!我虽不及他们称颂的那般神勇,可我入东宫三年蛰伏,如今一朝成事天下知,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从前江山百姓朝堂社稷在我眼里颇多虚幻,我如今感受到我的江山,感受到我的子民了!江山安稳强大,百姓安居乐业,不正是一个君主毕生所愿吗?”
这番话听得程玉酌心下快跳起来。
在宫中十二年,见过太多阴暗之事,有时候在权利的中心打转,却想不起来拥有这些权利的人是为了什么拥有这些权利。
也可能,连他们自己都忘了。
程玉酌侧过脸向赵凛看去,男人飞扬的眉眼让她瞬间恍惚,她仿佛在他的眉眼中看到了坐拥江山励精图治的明君模样。
马儿飞奔向前,好像要飞起来一样,程玉酌一时心神荡漾。
......
两人驾马飞奔,又信马由缰地走了一段。
马儿停在了田间的茅亭旁。
赵凛取下水囊递给程玉酌,“方才风太疾,阿娴润润口。”
程玉酌摇摇头推了,“太子爷喝吧,我不渴。”
赵凛仰头将水饮尽,程玉酌眼角扫见他滚动的喉结,心下一跳,快快别开了眼去。
赵凛喝了水,见她在亭子边缘站着向远处眺望,走过去拥了她。
程玉酌稍稍有些不适却又很快适应了。
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