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交谈中体现出来的对农活的种种,细节之处的熟稔,是无法伪装。
而且束观也没有在这几个村民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灵力的波动。
束观看着他们从身前走过,然后互相道别着各自走进了青石板路两旁的那些房屋中。
然后他低头笑了一下。
那几个村民,是真正的农夫,而且是那种干了多年农活,经验很丰富的农夫。
关于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
但是他们是真正的农夫,不意味着他们就不能有其他的身份。
刚才那几个农夫从束观身前走过的时候,束观还是发现了一些和普通农夫不一样的地方。
首先那几个农夫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都有些红。
本来一个在太阳下干了一整天活的人,皮肤被日光晒得通红,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作为一个以前同样经常在地里干活的人,束观还是能够分辨被日光晒的“红”的皮肤是怎么样的。
那几个农夫裸露在外的肌肤的“红”,并不是被太阳晒红的,而是一种皮肤
当然,这种区别如果不仔细看,还是很难分辨的。
束观想起了章浩天讲述他的梦境时提到过的一句话。
“……那个村子中的人,皮肤都有些红……”
这也是他刚才仔细看的原因。
另外,刚才那几个农夫的肌肤不仅有一种很奇特的淡红色,同时还很细,宛如女子般的细腻。
他们脚脖上粘的那些泥土是真的,但是被泥土包裹的脚踝上的肌肤是那般的细腻,而束观很清楚地看到,其中有一个村民挥手说话时,手掌间没有任何的老茧。
问题是一个常年在地里劳作,脚踩泥土的农夫,他的脚踝上的皮肤又怎么可能比女子还细腻?
一双经常握着锄头的手掌,又怎么可能没有老茧?
以前束观的皮肤就很粗糙,手掌上也满是老茧,直到他沐浴了龙血之后,皮肤才蓦然变得细腻娇嫩,手掌间的老茧莫名地全部消失了。
因为沐浴了龙血之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一个修行者了。
而修行者即使变老,他的肌肤的光泽度,却依然不是普通人能相比的,那是,常年被灵力滋养的结果。
另外,刚才走过的那几个农夫,还有一些很不正常的地方。
那就是他们走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态是那般的轻松而舒适,没有任何疲倦之色,脸上也没有汗水。
虽然现在是冬日,但是从田间劳作回来,不可能一点汗水都没有。
而且听他们刚才的交谈,他们是在田间劳作了一天的。
如果是正常的农夫,如果在田间劳作了一天之后,恐怕早就疲倦欲死,只想回家尽快躺上一会,甚至连说话的欲望都不会有。
自小在山村中长大的束观,很清楚一个劳累了一天的农夫该是怎么样的状态,那还能像刚才那几个农夫那样一脸轻松地谈笑而回。
除非这几名农夫的体力,远超常人。
这个村子里的人果然不普通啊。
只是这些异常,普通人很难注意到,就算是大部分的修行者,如果没有像束观这样长期生活在农村中的经历的话,也很难发现异常。
束观笑了笑之后,继续往前走着。
然后他经过了一个小池塘,池塘的边上也真的有一架木水车,和章浩天梦中的景象一模一样,唯一不同是那架木水车此时并没有自己在转动。
水车的旁边,有一个老农,蹲在一块大青石上抽着旱烟。
那是一个很老的老农夫,脸上的皮肤宛如枯树树皮般褶皱,长的瘦瘦小小,一双眼睛细细长长,脸颊两侧的颧骨高高耸起,气质憨拙淳朴,而这老农的肤色,要比刚才路上遇到的那几名村民显得更加黑红一些。
束观朝那名老农走了过去。
他认识这名老农,因为这是目前为止他唯一见到的在章浩天梦中出现过的人。
老农在章浩天的梦中说过一句话。
“少门主,今天的那个小姑娘,是阿拉亲自去城里给你抓来的。”
一百多年过去了,这老农依然活着,模样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按照章浩天梦中的情境,这老农应该姓惠,那位血煞门的门主对他的称呼是:
惠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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