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什么名字呢?
束观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斩龙桥上,韩彪对着身边那个依然仿佛被石化般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接着纵身从斩龙桥上一跃而下。
下方的四脚蛇突然高高跃起,将韩彪接到了自己的背上。
此时四脚蛇走江之途已然过了大半,已经离真正的龙无限接近。
而龙的背,是绝不会轻易让人站或者骑上去的,除非它愿意表示对你臣服,愿意当你的座骑。
当然,此刻四脚蛇接住韩彪,绝不是因为臣服,而是因为一种感谢。
感谢韩彪刚才挡住了那个年轻人,让自己兴水冲桥的过程没有被打扰。
接着韩彪之后,四脚蛇长躯一摆,瞬息间就来到了束观的身前。
然后它对着束观扭了一下头,示意束观也到它的背上来。
它看着束观的眼神,却不在仅是感谢,而是感激和感恩,多了许多更多的情绪。
此时大江中的水浪,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斩龙桥下的那块奇形长石,也不再震颤,看来在0和1之间,这柄剑也终于做出了选择。
束观微微一笑,接着一步迈出,踏到了四脚蛇的背上。
四脚蛇高高昂起了头,口中发出了一声清越悠长的龙吟,龙吟声是那般的欢畅惬意。
然后四脚蛇龙尾一甩,朝着远方游去。
“你……是什么人?”
身后传来一声茫然而疑惑的问语。
束观回头看去,只见那个青年男子此时也从斩龙桥上跳下,来到了另一个少女的身边,神情犹豫而又略带紧张地望着自己,如此扬声问了一句。
书院弟子啊……
看着他们,束观就仿佛看见了自己在荆城的那些师兄弟还有伙伴们。
虽然样貌完全不同,但是气质却如出一辙。
那是七仙盟弟子独有的气质。
自己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惜已经回不去了。
束观此时没有后悔之意,但却有些淡淡的遗憾。
束观没有回答那个书院弟子的问题,只是笑着朝那对年轻男女挥了挥手,转头乘龙而去。
一龙二人,飘然顺江而去。
江水涛涛东流,很快就再也看不见一龙二人的身影了。
许旌笙和夏筱红两人,却依然怔怔地站在江岸边。
这一次的经历,他们应该终生难忘。
良久之后,夏筱红低声问了一句。
“师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那个人……那个人……好奇怪……”
“怎么奇怪?”
“我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些熟悉,但我从来没见过他……”
许旌笙喃喃而语,眼神中有无尽疑惑。
夏筱红扑闪着一双明亮而圆的杏眼看着他,只觉三师兄发呆的时候也是这么可爱。
……嗯,和那个人比起来,还是自己三师兄好看一些……
夏筱红如此想着,接着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师兄,那个人是不是比师傅还厉害?”
她成为修行者的时间并不久,只觉得师傅很厉害,那个年轻人也很厉害,但是到底谁更厉害一些,却是分辨不出。
许旌笙沉默了一下,接着轻声说道:
“他比师傅更厉害,要厉害很多很多……”
至少师傅是绝对做不到,抬手间让一条大江静止,然后倒流的。
许旌笙如此想着。
……
豫章城。
一条幽暗僻静的小巷中,穿着一身土布大卦,肩上搭着褡裢,打扮地如同一个刚从乡下进城的老农般的白纸翁,在污水横流,臭气熏鼻的巷道上慢慢地走着。
巷子深处,有几名衣裳不整,歪头斜眼的地痞,懒洋洋地靠在墙边,一边抽着廉价的香烟,一边大声谈笑。
当白纸翁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几名地痞打量了一下白纸翁目光都变得有些古怪,似乎在判断着这乡下老头的身上,能不能让他们榨出些油水。
然后他们注意到了白纸翁肩上那个鼓鼓囊囊的褡裢,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几名地痞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其中一名看去是为首者的地痞,扔掉了烟头,嘿嘿怪笑一声,大步朝白纸翁追来。
只是他没走几步,口中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抱着腿就倒了下去,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翻滚。
其他几名地痞连忙围了上来,却间他们的老大,一只脚的脚掌赫然已经自脚踝处断了下来,鲜血狂喷,切口处异常平整,像是被什么利刃切开的。
但问题是地上又哪来的利刃,而且刚才老大走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断脚了呢?
一时间,这几名地痞惊骇莫名,慌张而恐惧地左右张望着。
昏暗的巷道中,在他们视线难及之处,有一个染血的小纸人,悄然躲进了某个角落中。
而白纸翁没有回头,依然慢慢地走着,仿佛根本听不见身后那刺耳的惨叫惊呼声。
这里是豫章城的隐沦之地,偶尔出手教训下几个不长眼的凡人,七仙盟基本不会知道。
白纸翁走到了这条巷子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