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裂。
鲜血泼洒。
城头的士卒们眯着眼眺望,看见一道黑影斩杀挈狗斥候后,一个折转,朝城头飞来。
紧接着,他们便听那位道袍女子高声道:“我是天宗弟子,李妙真。”
百夫长缓缓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是天宗圣女,是飞燕女侠。”
“飞燕女侠是谁?”
“连飞燕女侠你都不知道,她是天宗的圣女。”
“能御剑飞行,似乎很厉害........”
“何止厉害,飞燕女侠是无敌的,有她在的地方,就没有人敢作恶。”
“真的假的?”
“大家都这么说........”
士卒们惊喜的交头接耳,底层对品级的概念不深,甚至一无所知,在他们眼里,三品高手还不如一个名气大的侠客。
搁在未来,有个专门的词汇,叫做“国民度”。
如果是许七安来的话,他们会认为己方已经天下无敌。因为许银锣是冲冠一怒为百姓,当街杀国公,朝廷屁都不敢放,皇帝都被他逼的下罪己诏。
李妙真降落飞剑,稳稳停在城头上空,随着许七安一起落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飞燕女侠?竟是这般貌美如花的美娇娘..........一位位士卒们的目光,看向两个年轻男女,目光带着审视。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天宗圣女身后的男人。
他五官俊朗且精致,不给人阴柔或“美”的感觉,而是一种丰神如玉的俊朗。
他神色漠然,眉宇间镌刻着无法消弭的悲伤。
他有些让人熟悉,似乎在哪里看过,却又想不起究竟是谁。
直到那位百夫长身躯一颤,粗犷的脸骤然涨的通红,颤抖的说:“许,许银锣.........”
许七安望向这位百夫长,没有回答,只是轻轻颔首。
...........
城下军营里,一万多名将士们,忽然听见城头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喧闹如沸。
他们有的奔出营帐,有的勒住马缰,有的停下手头的活计,纷纷扭头,看向城头。
他们听见无数个欢呼,汇成一个声音:
许银锣!
对于“群龙无首”的大奉将士们来说,许银锣三个字,是一剂强心针,是主心骨,是他们不再迷茫的引路灯。
自古以来,领头者,皆是声望如日中天之人。
............
军帐里。
“魏公带了五名金锣出征,怎么只有你过来见我,其他人呢?”
许七安见到了阔别多日的张开泰,以一种平静的语气问道。
胡渣子很久没有刮的张开泰,轻声道:
“死了,都死在巫神教总坛,有的是跟巫师拼掉了,有的是被那场毁天灭地的战斗波及,当场就死了。四品里,只有我和陈婴撤回来。”
久违的,许七安有了想抽烟的冲动,他定了定神,轻声说:“魏公........在哪儿?”
张开泰看着他,这个年轻人表情平静,情绪也稳定,整个人显得很镇定。
可是,张开泰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时,却下意识的避开了。
他看向一旁,说道:“我们没能带他回来。”
许七安身体一晃。
沉默了很久后,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把事情经过跟我说一遍,从你们出征开始。”
张开泰点了点头,道:“其实很多事,我到现在才回过味来,比如,为什么魏公要打的那么急,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不会有粮草。”
“没有粮草?”
许七安瞳孔微缩。
十万人出征打仗,不给粮草?
这是打仗,还是让人送死,元景疯了?诸公疯了?
就这么恨不得魏公死么。
“兄弟们撤回后,陈婴一怒之下,率队斩了三州户部的所有官员。杀了几百人。而后带着一百人马,回京去了。”
张开泰摇了摇头:“他要找陛下对峙,找诸公对峙。”
张开泰娓娓道来,出征后,魏渊暗中分兵,一部分走陆路,攻城拔寨,尽可能以最短时间攻下炎国。
但被炎都易守难攻的城墙阻碍。
虽然没有攻下炎都,但魏公得目的已经达到,拖住了炎国和康国的部队。
一直讲到魏渊召来儒圣虚影,与巫神拼死相搏,直至战死。
是他,是他,是贞德............许七安脸色扭曲。
听完张开泰的描述,他无比确认,那个和巫神教联手杀魏渊的神秘高手,是先帝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