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喜怒无常,海浪翻涌,雷声愈怒。沈轶独自一人坐在庇护所中,听外面的雨声。
沈轶在雨里迷迷糊糊地睡着。这一晚,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有兰渡,却又好像不是兰渡。
那个“兰渡”不再是人鱼。没有鱼尾巴,却有双腿。可以自在地行走,也可以缠在沈轶腰上。
虽然是梦,但沈轶还是察觉出不对。他摩挲着兰渡身后,问他“尾巴呢”。兰渡被他弄得崩溃,脚趾都绷起来,竟然真的冒出来一条……唔,不止一条尾巴。
那些尾巴白乎乎、毛茸茸的,蓬松又温暖。沈轶会用手指给他梳理尾巴,这个时候,兰渡会贴在他身上乱动。沈轶拉一拉尾巴,想让兰渡老实一点。结果非但没有达成目的,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因庇护所搭建得十分严密,火堆熄灭以后,还算宽敞的空间里就不再有光。沈轶睁眼时,不知道外间是什么状况、是否天亮。只知道雨声似乎停了,天气再度转好。
大约因为梦里消耗太大,他一时不打算起身,而是继续赖床。
一层层衣服盖在身上,保证了温暖,也让沈轶想到,最近是否降温了。
算时间,的确到了深秋。如果异世界和原来的世界季节一样,他还得头疼一下要如何过冬。
想着想着,沈轶的眼神忽然变化。
他听到了熟悉的歌声。
那歌声透过庇护所的“墙壁”,从海边传来,落在沈轶耳边。
有前段时间的相处,沈轶已经知道,这是一首赞美海洋辽阔、宽广,是“母亲”一样存在的歌。
兰渡告诉过他,人鱼只在很年幼的时候会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一旦长大,就要被族群驱逐,去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海域。如果能顺利找到,下一步就是建立新的、属于自己的族群。当然,也可能是像兰渡这样,到了青年时期,还是一条单身鱼。
对这个种族来说,生理上的“母亲”更像是记忆中的一个幻影,大海才是真正抚育他们的存在。
伴随着兰渡的歌声,沈轶推开自己刚刚做好的“门”,走出庇护所。
他再度见到兰渡。
清晨的熹光之下,兰渡在海中等他。霞光在他发间流动,海浪成为他身后的装点。
见到沈轶,兰渡明显非常高兴。他朝海滩游来,一直到潮水尽头。
沈轶见状,加快脚步,慢慢变成小跑。
他跑到兰渡身边,脱口而出:“你到底去哪里了——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兰渡拉住了他的领子。
沈轶被拉了下去、半跪在沙子上,兰渡的唇贴了上来。
沈轶的瞳仁蓦然缩小。
人鱼的嘴唇很冰,但和他的身体一样,并不会让沈轶觉得冷。
可、可是……
兰渡竟然亲了他。
这个念头,让沈轶脑子“嗡”的一声。他动弹不得,一直到牙关被人鱼的舌尖顶开,沈轶的意识终于有短暂复苏。
他觉得自己应该推开人鱼。同时,沈轶又想到了自己昨天晚上的梦境。梦里的兰渡仿佛是一只狐狸,九条尾巴。贪吃得要命,要沈轶亲他,又要沈轶抱他,总觉得不够,拉着沈轶胡天乱地……
沈轶的思绪忽然被打断。
他察觉到,兰渡他把什么东西喂进自己口中。
带着海水的味道,好像一碰到自己的舌尖就融化。变成一小滩水,流进他的喉咙。
沈轶的瞳仁颤动一下。他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自己胃部散开,往四肢百骸去。他不明所以,看一看兰渡。兰渡还是笑,抱住他的脖颈,说:“你,海下。”
沈轶已经习惯了这样简单的表达,但当下,他的心跳还是快了一点。
他想问一句“什么意思”,可在那之前,巨大的心悸感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他张口喘气,额头上冒着冷汗。身体内部正在发生着什么,他有所猜测,却还是难以置信。
并不痛苦,更多的是“古怪”。他闭着眼睛,命令自己放松身体。这期间,兰渡的手臂缠在他颈后,紧密地拥抱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沈轶体内的动静终于平息。
他侧头,嘴唇碰到了兰渡的面颊。
这让沈轶生出一种仿佛被烫到的感觉,但兰渡对此毫无所觉。他笑盈盈地看着沈轶,拉着他往海中去。
作者有话要说:*文里是异世界,现实生活中还是要拒绝野味的哦=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