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淮商量:“小淮,咱们在窗边喝,把窗子开着,不一样能见到外面动静。”
时淮一顿:“也不是不行。”
谢砚雪正要笑,就听时淮说:“只是若再碰上沈前辈、兰前辈恰好开窗,是不是有点尴尬啊。”
谢砚雪:“……”
行吧。
最后采取折中方案。两人上了屋顶,中间摆一方小案。此前吃过晚饭,肚里有底,时淮也不是闷头就喝,醉得比谢砚雪想象中慢一点。
谢砚雪耐心等待。
他听小师弟叹了一口又一口气。喝到第三杯了,终于吐露一点心事。
他问谢砚雪:“师兄。阿爹阿娘,还有二师兄,为什么认不出你呢?”
这是时淮最大的不解。
如果是其他人,只听说过霜雪剑的名头,至多在某场武林盛会上见过谢砚雪一面。他们认不出冒牌货,是情有可原。可落在父母、二师兄身上,就让时淮不解。
他又抽一抽鼻子。很委屈,当然委屈。虽然他思慕的是大师兄,但二师兄于时淮来说,也是兄长一般的人物。可就是这样的二师兄,相信冒牌货的话,捅了时淮一剑。
他的伤已经好了,疤痕却留了下来,就在时淮腰腹间。
让霍明风去说,他这是手下留情。可对时淮而言,不被信任的、被伤害的难过,要将他完全压垮。
他一遍一遍问:“他们为什么认不出你?他们……”
他们明明也是师兄的师父、师娘,也是师兄的师弟。谢砚雪的剑法,是在清风剑庄一点点练起来的。没道理时淮能分辨,旁人不能分辨。
谢砚雪听着小师弟的话,心情复杂。
他以为小淮是因他自己的经历而难过,没想到,说到底,还是为了他。
他低声说:“小淮。我们一同回去,他们见了我,就知道你说的是真话啦。”
至于更多的,为什么一开始认不出来、不相信时淮,说到底,还能是什么缘由?不过是对真正的谢砚雪不够上心、珍重。让谢砚雪来看,这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错处。
时淮听着,“嗯”了声,说:“我知道。”
然后许久无话。
十五已经过去了,天上的月亮又是个半圆。
时淮不再喝酒。他一只手支着头,侧过身,去看谢砚雪。
谢砚雪被师弟这么直直注视,喉咙有些发干,温和叫:“小淮?若是不喝了,咱们就下去吧。”
时淮的神情却显得严肃,说:“师兄,你不要动。”
谢砚雪:“……?”
谢砚雪说:“我没有动。”
时淮哼哼唧唧:“你分明在晃——一个,两个。呀,怎么变成三个。”
谢砚雪:“……”
谢砚雪好笑,说:“你果真是醉啦。”
时淮说:“没有!”
不仅是嘴巴上说,还要撑着小案站起来,踩着发飘的步子,往谢砚雪身边去。
谢砚雪看得心惊胆战,连忙跟着起身,要把人拉住。
两人都往上迎,时淮近乎是顺理成章地被谢砚雪搂在怀中。
他被夺舍之前,小师弟比他低了半个头。到如今,两人身量的差距,已经几近于无了。
谢砚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热流。
他尽量镇定,说:“小淮,咱们下去——唔。”
他的下巴被时淮捏住。
往后,时淮两只手捧住谢砚雪的面颊。明明醉眼朦胧,还要做出镇定神色,一本正经地惊诧:“为什么我的手也变成六个?”
谢砚雪抽一口冷气,“小淮!”
时淮摇一摇脑袋。谢砚雪觉得,这个动作根本没用。
果然,时淮的神色显得更加费解,盯着谢砚雪。
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几乎要挨到谢砚雪唇边。
谢砚雪心头大乱,下意识要往后退。
小淮这会儿喝醉了,自己要是做了什么,岂不是趁人之危?
可他心绪太多,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两人身处何处。
下方屋中,沈轶与兰渡只听得一阵混乱“咚”声。
沈轶瞥一眼窗外,神识所至,是两个满眼花、掉在草丛中的人。
他重新转回目光。
然后,沈轶轻轻“咦”了声。
在他身前,莹莹灵光织出一张轻柔的网,将光团笼罩其中。
光团左挤右挤,最终还是没能挣脱。
在他被外间动静弄得分神的一刻,研究已久的系统捕捉器,竟然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觉得,师兄师弟这对真的好纯啊,完全是小学生谈恋爱的水平。
(对着沈总和兰兰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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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