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些肿,地上一抓一把。夜里睡觉时都格外小心,生怕睡散了,隔天起来又要经历一轮惨无人道的薅头发。
船长待他们很是和善,时常邀请薛如意喝酒聊天,想打听镜子的制作方法。
王晏之顶着冷艳的外表拒绝,薛如意只道这镜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具体制作方法她也不知。
一来他们只是搭乘便船,没必要说这么多。二来她一家进京前阿娘就交代过,到了上京家里那些稀奇的玩意不是特殊情况万不可以外漏,尤其是电器之类的。
其他的东西她倒是没带,只带了小镜子、梳子还有二哥给的两枚催泪烟雾弹。
她穿着这套衣裳每日在船上叮叮当当倒是吸引不少目光,不少胡人少年大方的朝她丢彩线香包。跟在后面的王晏之也收到不少,他都黑着脸一一丢了回去。
丢完自己的,又来丢薛如意的。薛如意觉得那香包怪好看的,尤其是香包上的彩线。
她拿在手里上下翻看,企图看明白怎么编制。哪想一堆人推着那丢香包的少年邀请她跳舞,跳的还是扭脖子的胡人舞蹈。她吓得赶紧把香包丢回去,少年不解,拿着香包跑到她面前直接问:“你不喜欢我吗?”
王晏之挡在她面前,被她一把拍开。
薛如意直截了当的回:“不喜欢。”她虽然不甚聪明,但喜不喜欢还是明白的。
被拍开的王晏之脸色总算好看了些,凑到她身边问:“如意喜欢这香包,要不我去学然后编给你?”
“你?”薛如意上下瞧他,有些不信,“之前你编同心结都丑得要死。”
丁野手上提着的小凤也跟着喊:“丑得要死,丑得要死,丑得要死!”
那鹦鹉实在太吵,王晏之回头冷冷盯着它,它立马用屁股对着王晏之。跳了两下继续喊:“周扒皮,周扒皮,周扒皮”
王晏之:“……”
丁野吓得赶紧去捂鸟嘴,薛如意急了:“你别把小凤弄死了,那是二哥的鸟,要还回去的。”
丁野想:可真不是好鸟啊,可见薛家二哥平时没少骂世子。
这事薛如意也没放心上,两日后夜里她准备睡时,发现枕头底下塞了个还算过得去的彩线香包。借着微弱的烛火,她左右翻看,好像两处编错了。
离她半米远的铺盖上,王晏之背对着她入睡。她喊了两声,那人没动,她直接问:“喂,王晏之,这香包是你做的?”
依旧没人回答,薛如意把香包往袖带一塞,干脆闭眼睡了。
等她入睡后,王晏之才转过头,看向她的背影。
胡族的彩线香包是用来送给心上人的。
一路又行了十日,几人明显感觉他们又被盯上了。胡商在距离上京还有三站时他们下了船,又包了另外一艘小船重新出发。十月底,天还未亮,江面突起大雾,小船行至距离上京还有一站距离,四面八方突然围拢过来五艘船,五艘船突然射出无数火箭,顷刻间将小船吞没。
江面火光大盛,除了噼里啪啦的断木砸进江面的声音,竟一丝人声也没有。直到整艘船烧完也没动静,领头的黑衣人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忍不住咒骂出声:“艹,又上当了。”
这几个人是属狐狸的吧,接连两次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他们的脸都丢尽了,回去肯定要被责罚。
王晏之带着薛如意换乘小船时就直接上岸,坐马车跑了。刺客烧船那会儿他们已经距离上京城就一日路程。
几人已经换回平常穿的衣裳,薛如意和王晏之坐在马车里,丁野和浮乔驾车。
王晏之手上拿着本册子,温声问靠坐在马车上休息的薛如意:“侯府的人你都记住了?”他把承恩侯府所有人的姓名、年龄、性格和他们大房关系的好坏都整理出一本册子,沿路让她看。
薛如意只从头到尾巴翻看了一遍就把册子还给他了。
虽然知道她记性好,但王晏之还是免不了唠叨两句,侯府水深,多记些总是没错的。
“记住了。”薛如意睁开眼好奇的问,“你不是病重十年,为什么侯府新来的小厮婢女都知道,连众人一应吃食爱好也一清二楚?”
王晏之把册子收好,淡淡道:“先前是不是知道的,后来知道自己中毒,打算回来就开始准备了。那些暗卫也是近半年才训练出来的。”
俩人说着话,外头赶车的浮乔道:“世子,只要过了这片枫树林往前十里就能到上京,入了上京我们就安全了。”
“枫树林?”薛如意撩开帘子往外看,不远处枫叶摇晃,枝头已经有一些浅红,阳光透过树杈红的晃眼。
“林子这种地方通常有些危险。”
丁野乐呵呵的:“没事,一路都过来了,还怕一个林子不成。”
马车往前跑,偶有几片浅红色枫叶飘飘荡荡落下,若不是赶路这地方还真是漂亮。马车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原本还乐呵的丁野面色突然冷下来,浮乔也严阵以待。
气氛凝重。
薛如意和王晏之同时探出头来,就见马车正前方站着一列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黑衣人,当先那人身姿修长挺拔,一言不发,站在他身边的人,哼笑道:“倒是会跑,可走哪里这条路都是入城的必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