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父呵笑:“有空我房间里的书多翻翻,不懂的可以问如意。”
薛如意掰开他的手,伸手去碰那冰,眉眼弯弯眼里是小孩儿的快乐。
“老大,找你娘拿冰锤过来。”
热了一整个晌午的如意楼重新来了冰,不仅每个食材下面铺了冰,连大堂楼上每个角落都摆满了厚厚的冰盆,与外头俨然的天形成强烈的对比。
苦夏的食客,在家待不住,都喜欢跑如意楼来避暑。就算不点鸳鸯锅点上一桌子小菜点心也是好的。
如意楼的生意不仅没搞砸,还更好了。
买了一大堆冰送不出去的刘掌柜发愁,最后干脆拉出一条横幅:凡事在如意楼用餐的客人可免费到文渊阁取一盆冰。
横幅一拉出来,如意楼生意又好了不少。
只有刘掌柜心在滴血,这送的都是银子啊。
哎,主家不心疼他一个帮工的掌柜心疼啥。
沈县令听说此事后,气急,“他们哪来的冰?哪个不长眼的卖给他们了?”
师爷苦着脸:“没人卖给他们,是他们自己制的冰。”
“自己制的?”冰块还能自己制作吗,不都是冬日贮存,夏日价格昂贵?
薛家那几个都是怪胎,还有啥不会?
沈县令让师爷去打探情况,热得心慌的师爷日日往如意楼跑,都有些不想出来了。公款吃喝,多好的事,师爷吃完鸳鸯锅又跑到文渊阁去领冰,带回家给老娘和夫人尝尝正好。
来来回回数次后,师爷都快忘记沈县令交代的任务。
气得沈县令让人打了他十五个板子,勒令他再想办法。
师爷小眼珠子滴溜两圈,谄媚道:“前些日子如意楼缺冰,热到了不少客人,为了表示歉意发放些免费的霸王券。据说只要拿着劵去如意楼就能吃霸王餐,大人可让人仿照霸王劵,然后遣百来个人去如意楼,天天吃,吃垮它。”
“霸王劵,长什么样?你去找一张来,然后找匠人照着仿照就行。”
师爷撅着锭,讪讪笑道:“这都好办,主要弄这些要花银子。”
沈县令不耐烦:“要银子就去账房支,只要把如意楼搞垮花多少都没关系!”
沈县令万万没想到,如意楼的霸王劵那么难仿照。劵面上的画作画法奇特,画师连画了好多,不仅浪费昂贵的澄心纸还浪费昂贵的颜料笔墨。
最后堪堪做出三百张高仿,花了五百两银子。
擦!沈县令简直想暴打师爷的狗头,师爷也很委屈:“不是大人自己说只要搞垮如意楼不管花多少银子都愿意?”
沈县令:关键是还没开始搞如意楼就花了五百两。
五百两啊,他能再置两间宅子了。
沈县令咬牙切齿:“既然银子都花了,就给本官好好的干,这次务必把薛家吃垮。”
师爷这次很卖力,找了百来个自称很能吃的人,每个人给了一两银子,三张霸王劵,交代他们务必往死里吃。
当天晌午,如意楼来了三十几个手持霸王劵的客人。伙计从没一次见到这么多拿霸王劵的,边招呼边让人通知三掌柜,薛如意从后厨出来,接过伙计递过来的霸王劵上下瞧了瞧,又摸了摸。
她又看向进门的三十几个拿劵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面孔大部分陌生,也有来过几次的。这些人当中不少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的。
见她瞧的时间有些久,其中一名大汉叫嚷道:“劵不是你们如意楼发的吗,怎么,想不认账啊?”
接着他又朝楼里吃饭看热闹的客人喊:“大伙快瞧瞧,如意楼不想认账了,才没几天呢。”
吃饭的客人里也有用过霸王劵的,探出脖子瞧他们手上的劵,与之前自己的一模一样,当即都开始议论。
薛二听到动静,跑到薛如意身边接霸王费劵了看了两遍,又看看面前一众人,呵笑道:“我记得前几天就发了三十张劵,前后又十人已经用过了,你们这三十几张劵从哪来的?”
三十几个人神色各异,带头的大汉急道:“你就说这是不是你们如意楼的霸王劵,都是你们发的,难道不认账?”
薛二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立刻又朝众人道:“认账,怎么不认账,你们先吃,想吃什么尽管点。霸王劵先到柜台登基一下姓名,待会我们好核对一下。”
他态度极好,先前用过霸王劵的人暗自稀奇:之前他们用的时候怎么没登记呢?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如意楼的‘会员卡’、‘优惠券’、‘霸王劵’都是有特殊标记的。比如‘会员卡’,是薛如意用多年柳木亲自雕刻,四四方方又有韧性的雕花薄片,薄片的边缘是用薛二腌制的铝合金包边,根本没办法仿造。
‘优惠券’、‘霸王劵’虽然是用最普通的宣纸裁制而成,但上面的画是如意亲手画上去的。即便模仿得再像,没学过光影三大关系怎么看都会别扭。
更何况如意楼所有的劵右下角都画了一朵隐形的如意结,平常看不见,遇水才会显现。
薛如意拿到霸王劵的第一眼就看出是假的。
手上这张霸王劵制作精良,外行的人很难看出门道,必定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吃霸王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