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之深呼吸:“……没什么意思。”
“哦,那睡吧。”说完她侧头,闭目认真睡觉。
王晏之又叹了口气,侧头看了会儿她挺翘的鼻尖。片刻的功夫,她呼吸渐渐均匀,幽幽的木屑香萦绕在室内,他转正身体也闭目睡去。
薛如意说的陪/睡,就真的是陪/睡。除了吃喝晚上陪,白天也陪,偏偏她的睡姿还极其销魂。不是乱动就是踢人,或是直接躺他身上。在床上躺了十几年的王晏之,头一次觉得床上这样难捱。
他刚撑起一点身子就被薛如意一把摁了下去,那力压千斤的架势,仿佛想把他定死在床上。
他虽病弱,但也是男人,这样下去只怕火气会更重。
“如意……”
“如什么意,睡觉。”
睡到第三日夜里,他下颚处起了个火疖子。王晏之闭了闭眼,小心翼翼拿开放在自己小腹处的手。
薛如意动了一下,他眼疾手快点了她睡穴,然后一鼓作气爬了起来。
他在漆黑的屋子里坐了会儿,下颚处隐隐传来刺痛。干脆起身翻出窗外,衣袂飘飘间落在一家医馆。睡得好好的大夫被拎起来丢到冰冷的木质椅子上。
黑夜看不清来人的脸,大夫多哆嗦嗦,问:“好,好汉饶命,需要什么您尽管说。”
王晏之:“不会说话就闭嘴。”
“是是是,我闭嘴。”
王晏之:“泄火除了吃药、行房还有什么?”
大夫:“还,还有……”他搜肠刮肚的想,“饮食清淡一些,不吃药慢慢也能好。”
王晏之:“……”
好好的大夫怎么现在才长嘴。
王晏之走的时候把大夫的嘴贴上封条
大夫一脸懵逼,呜呜呜连声叫唤,院子里向来灵敏大狼狗一点反应都没有。
真是见了鬼了,大半夜的特意来封他的嘴。
脑子有问题吧?
王晏之跳回客栈房间,伸手拍去身上的春露寒气,又把手放在心窝处暖了暖,等暖和了一点才脱衣重新躺下。横在床上的人嘟囔一声,摸索的摸到她的手,然后顺着手腕往下滑动,滑到他小拇指,开始一根接一根的扒拉。
她闭目,呼吸均匀,手动一下停一下,动一下又停一下,尔后慢慢不动了。许是没力,那细巧的手顺着他微凉的腹部肌理往下滑指尖若有若无停在了某个不可名状的地方。
王晏之深吸一口气,感觉火气更大了。
次日才起床就听到外头躁动的声响,王晏之双眼放空盯着床顶,这才想起来今日放榜。
客栈所有的考生都跑去看。薛如意也兴冲冲拉着王晏之往府衙赶,去的时候已经里三外三层围满了人。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呼,有欣喜有失落。
薛如意跳了几次,愣是看不到。
“让开让开都让一让。”
围在外层的人往身后看,林鱼景、沈修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赶来,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来斗殴。
与之前不同,这次林鱼景路过王晏之眼角余光都没给,高傲得就差插跟羽毛孔雀开屏了。
沈修特意停下步子调侃道:“呦,生病的人好了,瞧这一副衣不胜带的模样还是回去躺着吧。免得一会儿看榜伤心过度晕倒。”
沈修身后一群考生哈哈笑起来,也跟着调侃:“银子准备好了吧?”
他们话毕不知谁讶异高喊一声:“榜首周安,居然是他。”
不外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他在考场里吃泡面一举成名。人人都道他必定落榜,现在不但中了,还高居榜首。
换谁谁不惊讶。
沈修和他身后众人脸色齐齐变了变,绕开王晏之和如意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是周安?”
“案首不应该是鱼景兄吗?”
人群全部让开,沈修挤到已近呆愣的林鱼景身边,抬头看向榜首。
榜首的位置工工整整写着两个字——周安。
沈修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不好了。僵硬的扭头看向人群外挺直如芝兰玉树的王晏之。
“你用泡面贿赂了知府?”
这说说来自己都不信,一包泡面能美味到什么程度,何至于冒着丢官的危险被贿赂。
另外三十个考生也懵了:怎么会是周安?他明明用左手写的字,明明一点都不认真,明明满脸菜色提前跑出了考场……
这像话吗?
沈修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串了一遍,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但又好像是他们自己撵着、上赶着投胎似往里跳的。
擦——
“周安,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让他们打赌,昨夜还故意装病,配合薛如意把赌约提高了。
这就是仙人跳,他们不服。
王晏之:“哦,你们想赖账?”
“如意”
薛如意从怀里掏出双方立的赌约,撑开在当着所有的考生的面念了一遍。尤其是那句‘双方自愿拟定赌约,愿赌服输,绝无反悔’读得铿锵有力,震耳发聩。
其余看热闹的考生指指点点,沈修连同立了赌约的三十个考生面有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