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知父母部队番号很正常,陈向阳略过这个问题又问道:“你们怎么找来的?”
他得问清楚,不问清楚可不能让进。
倒不是不可怜他们,而是觉得自己必须小心为上。
来沪上这些年,第一次有战友遗孤找上门。
夏明星早就不耐烦听过程,先行回屋,把餐桌收拾收拾。
他们不习惯在外人面前露富。
张秀秀的目光追逐夏明星到堂屋门口,感受到陈向阳严厉旳目光,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我看过你写的信,寄信地址就在这里,我和弟弟活不下去,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所以就求大队长给我们开介绍信,借钱买车票找过来。”
陈向阳却道:“我不记得我给张大营写过信。”
是,这些年他经常接济生活贫困的战友及其家属和烈属们,但寄出去的信和东西都有数儿,绝对没有一个叫张大营的。
若是已成烈士,钱物都是寄给家属,而不是本人。
上司里肯定没有张大营,陈向阳很确定,如果是他上司,牺牲时级别高,身后抚恤金也高,对烈属有所安排,孩子不会混到这种地步。
下属里,也没有叫张大营的。
张大营这个名字还是挺有特色的。
张子默显然不似他姐姐那般黏黏糊糊,干脆利落地道:“你没给俺爹写过信,但你给俺大娘写过信、寄过东西!俺爹和俺大爷一块当的兵,你就是俺爹和俺大爷的战友,俺姐说,俺爹活着的时候说过你,所以找你,你肯定能让俺们活下去。”
陈向阳仍无半分头绪,“你大爷叫什么名字?”
“张大奎,他和俺爹一样都是烈士,埋在一个地方的。”张子默说道。
陈向阳顿时有了印象,“你爹叫张大英吧?张大奎、张大英,我有印象,亲兄弟,他们牺牲在十年前,我记得。”
确切来说,张大奎是他的兵,张大英不是。
虽然是亲兄弟,也同时参军,但兄弟俩并不在同一个师。
陈向阳是在师长位置上转而从政的。
同在一个部队,确实也算是战友。
张大奎是长子,留下妻子和七八个孩子,还有需要他们夫妇供养的年迈父母,虽有抚恤金,但不足以供应生活所需,所以陈向阳和其他战友逢年过节会给他家属寄些钱物,总不能让张大奎妻子一个女人又养孩子、又养公婆。
以前给的数目不多,毕竟需要资助的人太多了,这两年听说那里缺粮,才多寄点粮食。
至于张大英家的情况,陈向阳记得很清楚,张大英牺牲后,他妻子哭得要死要活,说自己没本事养活孩子,加之当时光棍儿挺多的,都找不到老婆,就在当地干部介绍下带着一双儿女改嫁了,找的对象还不错,勤快又能干,日子过得比张大奎家好。
所以,张大英的妻儿不在陈向阳资助范围内。
如今找上门来,还是因为看到自己寄给张大奎家属的信件根据地址找来,陈向阳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无法指责。
两个孩子的模样实在太惨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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