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老板是个很有经济头脑的男人，这一点，参照他白手起家，在淘宝闯出一番情趣用品事业就可以看出来。
记得有一年寒假，我还是来了这个鬼地方兼职。正好年终，老板就请我们出去搓了一顿。
他点着烟，将桌上的白酒一口闷了，发出惬意的叹息。然后抖抖烟灰，在餐桌上跟我们讲述他励志于情趣用品这一块发展的原因。
“开始我卖的是避孕｀套，后来我发现很多男的连约炮都约不上。”
哦。
这个约不上炮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你自己吧。
“太特么可悲了，当年我就发誓，一定要找回我们男性同胞约不上炮的尊严。”
他拍拍我的肩，张嘴糊了我一脸酒气：“哎——小远，你呢，你约过炮没有。”
我？
“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男人。”老板呵呵笑，“分享分享，分享分享。”
这个问题可真有意思，我为什么要约炮？
在这世界上有什么人值得被我｀操？
我对着镜子自撸不就好了吗。
……
老板办公室就在我们外边儿，特别简谱，两面屏风一拦，拦出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来，磕碜得很。平时有什么事，只要吼一嗓子就能听见。
于是我喊完，老板就放下手里的跳蛋走了进来。
他有点近视，脖子上总挂着副眼镜，需要的时候就把它戴上。
此刻他眯起眼，扫视了一圈，仿佛在寻找刚刚是谁在说话。
“强子，嘿，你找我什么事？”我们老板近视大概又加剧了，他径直朝隔壁小哥走过去，“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跟我说说。”
我将手举高了些，语气沉着而又冷静：“老板，是我。”
与此同时，对面那个人仍然坚持不懈：
磊123：“娟娟，你还在吗？”
磊123：“如果你们家没有的话，能否告知我哪里有卖？”
磊123：“？？？”
娟娟？谁他妈跟你娟娟。
我指了指屏幕：“这个人，问有没有男款，带diao的那种。”
老板戴上眼镜凑近了看，面部表情瞬间丰富起来，先是惊讶，而后沉思，最后居然掺杂了些狂喜。
？
“你你你你告诉他，”老板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而我心下却有些淡淡的不安。
果然，老板大手一挥：“告诉他我们家可以有！”
什么叫。
可、以、有？
“……可我们家没有。”
“有，我说有就有！”
……
好，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于是我在老板灼热视线的驱使下，忍辱负重地继续敲击键盘。
美娟：“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情离开了下，您不要着急~男款我们家也有的呢，带diao的对吧，有的有的~[/羞羞]”
磊123：“没事，呵呵，那我要怎么拍？有付款链接吗？”
反正我现在早已经失去了话语权，我忍着想辞职的心，问老板：“这要怎么回？”
只见老板沉吟半天，摸摸下巴：“嗯……你先跟他说，这属于私人订做范畴，让他拍个……运费链接！”
行，拍就拍。
我看你拿什么给人发货。
美娟：“亲，您拍这个一块钱的运费链接哈~份数拍998就行~”
磊123：“好的。”
这个磊123倒是没有什么砍价的癖好，他很爽快地地拍了九百九十八块钱的运费，然后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开始探讨收货问题。
磊123：“请问我差不多什么时候能收到货？”
我瞅瞅老板，老板没有说话，他好像在沉思什么，至于到底是在沉思什么，我一点都不想深究。
反正我就自己估摸了个时间。
美娟：“……一个多月？”
磊123：“行。”
顾客没意见，老板也没有什么异议，我呼出一口气，准备结束这场对话：“好的~我们尽快为您定制，有任何问题可以跟我们协商~祝您生活愉快。”
然而我还没按下回车键，我们老板在电光火石间拦下我的食指：“等一等！”
？
我有些不解。
老板指指屏幕：“你问问他，想要多长多粗的diao。”
“……”
我想辞职。
但是干不满一个月拿不到工资。
……水仙再帅也要吃饭，所以我最后纵容了老板一次。
美娟：“亲，不知道您想要多粗多长的diao？”
磊123：“……”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尴尬。
美娟：“亲？亲你还在吗亲？”
这种尴尬，尴尬得让人有些窒息。
磊123这个账号一看就是新申请的，用户积分都还是起步级，头像也是默认头像。
我盯着那个俩眼睛一鼻子一嘴巴的卡通头像盯了半响，灵光乍现般地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的设想。
……对面没准是个妹子呢。
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