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舅拍拍马屁股,围着马儿转了一圈,眼睛一直放在马身上一刻都不移开,啧啧称赞道:“看看这马多好,腰背滚圆,四肢粗壮,吃的还多。”
这是一匹枣红马,头高高地昂着,两只耳朵竖立,眼睛清亮有精神气,长长的鬃毛披散在两侧,跑起来快的像阵风。
刘大舅抚摸着马儿爱不释手,“真是匹好马,有了这匹马咱们再上路就不用受累了。”
刘二舅也牵着一匹马,不过这马是黑色的,鼻孔里冒着热气,双眼明亮,看起来十分机敏,长长的尾巴不停地扫来扫去,一看就是匹好马。
刘二舅也是乐呵呵的,平日里向来严肃的脸上笑得快成了一朵花,“妹夫,你再来看看我这匹马,比起大哥牵着的马一点都不差。”
李大成目光放在马儿身上,快步绕着马儿走了一圈,时不时上下打量一番,不住地点头,“确实是两匹好马,这可不像是马市上寻常的马匹,你们从哪里买来的?”
刘大舅道:“我们几个人先从客栈掌柜的那里打听了一下哪里有卖马的,掌柜的说出了门一直往东走就是,于是我们就往东走,绕过一个大槐树,果然看见了马市。正好马贩子拉来了几匹新到的马,我们几个一眼就相中了这两匹马。马贩子一匹马要四十两银子,一文钱都不肯少,讲价讲的嘴皮子都起泡了,马贩子才松口,最后两匹马一共七十两银子。”
李大成点点头,这两匹马卖七十两银子确实不算贵。
初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知道哪里有马市,向客栈掌柜的打听再合适不过了。
能在这里开客栈的,一般都是当地人,客栈里南来北往的人都有,掌柜的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哪里有卖马的。
“这马来路没问题吧?”
刘大舅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旁边没什么外人,这才低声道:“这是军队里的马。”
李大成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军队的马怎么会流落到寻常的集市上?
“可别是从军队里偷出来的?”
刘大舅凑到李大成耳边,小声道:“军队里有人闹事,有的士兵不愿意干了,就顺走了军队里的马偷跑出来了,这马是那些士兵卖给了马贩子,然后马贩子卖给我们的,妹夫你放心吧,中间折腾了两手,就是有人找麻烦也找不到我们头上。”
李大成这才把心放回去,撇开其它的不说,这两匹马确实是好马,双目炯炯有神,精神气十足。
“既然买了马,还是先把行李从石家的马车上搬回来,咱们有了马车还占着人家的马车也说不过去。伯山你们几个去搬吧,别总是让你舅舅他们操劳。”
李伯山道:“行,我这就去。”
刘大舅五十多岁的人了,在富贵人家这个年纪都开始含饴弄孙了,子孙辈要是争气,说不定曾孙辈都出来了。不过他一点都不服老,平日里吃饭要用大碗,走路虎虎生威,拿着把杀猪刀盛气凌人。
刘大舅声音洪亮,:“妹夫你这话说的,我操劳什么了?又不是老得走不动路了,不就几床被褥吗?伯山你先别走,我和你一起去。”
刘二舅见他大哥走了,也想跟着去,拍拍李大成的肩膀,摇了摇头,“妹夫,你这弱不禁风的,想搬东西都搬不动,你就站着歇着吧。”
李大成愣了一下,而后哈哈一笑,“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这个弱不禁风也只能歇着了。”
客栈屋内,日头逐渐西斜,屋子里暗了不少。顾氏帮李叔河补完衣服上的窟窿,揉了揉眼睛,靠在床上休息。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怀孕快七个月了,再有两个多月这孩子就该生了,可东西都还没准备好。
原本算着三个月能到安陵,到时候离这孩子出生还早着呢,等到了安陵再做衣服也不迟,谁曾想路上遇到了这么多事,时间一拖再拖,顾氏心里发愁,怕这孩子真生在了路上。
她心里琢磨着,不如见缝插针,有时间小孩子的衣服还是要赶紧做,只是衣服好做,适合孩子穿的料子却难得。
来的时候她从家里带了块细棉布,已经做好了一个小衣裳,只有一件薄上衣可不够,眼见着天气逐渐变凉,还得做一些厚衣服。
陈氏手里的活计做完后,收拾收拾准备把东西塞起来放好,不经意间看到二丫头上的铃铛不见了,换成了鱼娘的花绳。
鱼娘低头看,这是两个木制的小铃铛,暗红色的柿漆被摩挲掉了不少,可见经常被人把玩,“你怎么把这个给我了?”
鱼娘知道,这是二丫最宝贝的两个铃铛,是二丫磨着王氏从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那里买的,她还记得,为了买这两个铃铛,二丫不知道和王氏哭了多少次,平日里对这个铃铛宝贝得很,谁都不让碰,睡觉都要攥在手心里。
二丫摸摸头上的小揪揪,“大姐的花绳给了二丫,二丫要把最喜欢的铃铛送给大姐。”
鱼娘搂住二丫,也不管她的头发多久没洗了,“你可真傻。”
花绳对我来说不是唯一的,可铃铛却是你最珍贵的东西啊。
二丫撅起嘴,不高兴了,“大姐你怎么老说我是傻,小孩子不能说傻,不然就不聪明了。”
鱼娘捏捏她的脸:“以后不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