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吓得觉也不睡了,连夜拿起生石灰又沿着墙角撒了一遍,还烧了艾草熏屋子。
等到鱼娘醒来,屋内屋外到处都是艾草味。
还没等她洗漱好,陈氏端了一碗药就要让她喝下去。
鱼娘问道:“娘,不是说半夜要离城吗?咱们怎么还在这?”
陈氏道:“你先把药喝了。”
鱼娘接过碗,屏住呼吸一饮而尽,“好了,我喝完了。”
陈氏把空碗接过来,三两下给鱼娘解释清楚,“外面灾民闹起来了,咱们走不了了,陈夫人染上了时疫,你爷爷留在石家要给陈夫人看病。”
鱼娘震惊不已,连嘴里的苦涩味都忘记了,“灾民怎么会突然闹起来了?娘,城内有时疫,城外是不是也有?
陈氏道:“当然有,我听说这时疫最开始就是从城外传进来的,你大伯去外面看了一下,街上商铺都关了门,都没多少人在外面走动了。”
鱼娘不明白一夜之间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好像所有事情都撞到了一起。
她推门出去,二丫和三牛正在喝药,而王氏从板车上把砂锅拿下来,又开始熬中药了。
人人脸上都带着肃穆之情,院子里再也不见往日的欢乐。
刘氏在厅堂摆了个简陋的祭坛,上面供奉着干肉、鸡蛋和红薯干,这是他们最好的食物。
刘氏和刘大舅母刘二舅母虔诚地跪在祭坛前,嘴里喃喃道:“老天爷保佑,保佑我们家平平安安的,等到南方后我再给您老人家割一头大肥猪。”
而后又拿出符纸用火折子烧成灰,小心地拢到一起放在碗里。
李伯山从井水里提出一桶清水,“娘,这么多水够了吧?”
刘氏点点头,“够了够了。”
她用手盖住碗口,生怕风一吹香灰都跑了。
刘氏一人碗中放一小撮香灰,刘大舅母跟在她后面倒上清水,把香灰化开。
“都快喝了,这可是我吩咐伯山一大早买回来的驱疫符,五十文一张,可贵了。”
鱼娘看着碗里黑乎乎的符水,怎么都喝不下去,又怕被刘氏骂,只能端起碗抿了一小口。
刘氏在这方面格外固执,生怕有人不听话不喝符水,每个人喝完后她还要仔细检查一番。
刘大舅母和刘二舅母和刘氏的想法出奇的一致,有根有财耍心眼,想偷偷倒掉,被她们俩盯住后只能硬着头皮一口一口喝完了。
喝完后刘大舅母脸上才露出个笑,“这才对嘛,乖乖喝完符水,时疫才不会找到身上。”
鱼娘躲在陈氏和李仲海后面,悄悄退到井边,趁人不注意把符水倒进了井里面。
符水里只有纸灰和清水,倒进井里面也不会污染井水。
她一转身,发现李子晏在看着她。
鱼娘对李子晏使个眼色,大哥,你可千万别拆我的台。
李子晏挪到鱼娘旁边,也把自己的符水倒进了井里,他小声道:“放心吧,这下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刘氏走到他们俩身边,鱼娘和李子晏乖乖把碗伸出来给她看。
刘氏满意地点点头,夸赞道:“还是大牛最乖,不枉我平日里最疼你。”
刘氏走后,鱼娘对李子晏做了个鬼脸,叹气道:“哥,奶奶这么疼你,你怎么能骗她呢?”
李子晏伸手胡乱揉了揉鱼娘的头,笑道:“奶奶不疼你你就不骗她了?”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个心领神会的笑,这种事还是继续骗下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