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汤熬好后照例要先给客人吃, 李大成招呼瘦猴他们过来喝汤。
李大成笑道:“逃荒路上只有这个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瘦猴说:“吃了你们这么多东西,这让我们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李大成说:“往后我们一同上路, 路上还要仰仗诸位义士,这肉不算什么,等到了府城, 老朽再好好款待诸位。”
李大成说的轻巧无比, 好似自己家产万贯一般。
瘦猴的眼亮了,直勾勾地盯着李大成看, 怕李大成发现,忙低头喝了一口肉汤, 因此没注意到李大成根本没动碗里的汤。
李大成端着肉汤,从土匪中间走过,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这汤的味道还合乎诸位的口味吗?要不要再来点?”
因着上午的肉汤没有任何问题, 故而土匪们对李家和刘家的防备和警惕已经卸下了不少。
他们端起碗中的汤,也不客气, 呼噜呼噜喝了起来。
“老丈, 你家的这肉干煮的可真够味, 味道真绝了。”
“是啊是啊, 这肉果然比野菜好吃多了。”
“依我看,再加一把花椒味道会更好。”
李大成乐呵呵与他们攀谈,末了, 还贴心地把自己碗里的肉挑给土匪吃,“我牙不好, 非软烂的东西吃不下, 这肉还是给你们年轻人吃才好。”
大部分肉汤都被土匪喝到了肚子里, 一来他们人多,又都是青壮,吃起肉来一个顶俩。二来李家和刘家为了犒劳客人,肉汤都紧着土匪喝了。
陈良端着肉汤,走到瘦猴身边,低声道:“夜深人静,等他们都睡着后咱们就动手,你吩咐兄弟们都警醒着点,别睡得跟死猪一样。”
瘦猴点点头,“大哥,我都明白。不过大哥,我怀疑这群肥羊在府城留的还有钱。”
陈良喝了一口汤,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瘦猴说:“那个干巴巴的老头说等我们到府城了,还要再犒劳犒劳我们,你想,若非他们在府城还有钱,哪能说出这样的大话。
你看看他们推的板车,上面都是些杂物,剩下隐蔽的地方放金银财宝也放不了多少,所以我猜,他们在府城肯定还有钱。”
陈良沉思片刻,不得不说,瘦猴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两天他旁敲侧击,只从鱼娘那里得到了钱财可能放在粮食里面的消息,粮食被刘氏看的紧,他一直没能靠近,目测也藏不了多少银子,说不定这群人在府城还真有一笔钱。
陈良说:“到时候把那个老头留下来,我看了,这群人都听他的,要是有钱,他肯定知道。”
干巴巴的老头李大成蹲在树底下,用手揉着破叶子,和刘大舅刘二舅在一起闲聊。
李大成又拍了拍树干,好似在打量这棵树,
他走到刘大舅身边,低声道:“大哥,你别老是往那边看,小心被发现了。”
刘大舅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地被灾民挖的都露出地皮了。
“妹夫,你说这群土匪今晚会动手吗?”
李大成拍拍手上的灰,也学着刘大舅坐在了地上,“我不能确定,过了今晚明天就到另一个县城了,土匪肯定不会在城里面动手,所以我估摸着,他们十有会在今晚动手。”
刘二舅问道:“大成,鱼娘的药管用吗?别到时候毒不死那群鳖孙子。”
李大成叹气,说:“大哥,鱼娘的药顶多让他们睡得熟一点,是生是死还要靠咱们自己。”
李大成不愿给他们太多的希望,万一话说的太满,到时事后只怕会有人怨鱼娘。鱼娘不过还是个孩子,他宁愿把所有的问题都抗在自己身上。
李大成又道:“我之所以设套让土匪和我们一起走,就是怕他们会出其不意偷袭,到时只怕咱们更加反应不及。
大哥,土匪和咱们的人数差不多,他们也怕死,肯定要等我们都熟睡后再动手,我们能给他们下药,已经占了先机,别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刘大舅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恶狠狠地说,“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崽子把土匪引来的,我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李大成何尝不是如此,自家清清白白的,驿站里的银子事后也小心处置了,每个知道此事的人他都千叮咛万嘱咐,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呢?
这边,鱼娘帮刘氏收拾好煮饭的锅,抱着自己的毯子去找陈氏,陈氏不许鱼娘睡在地上,怕鱼娘身子骨弱,受了寒。
鱼娘搂住陈氏的腰,把脸埋在她的怀里。
陈氏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是二牛又欺负你了吗?”
鱼娘感觉自己的眼角湿润了,“没有,娘,我就是想你了。”
陈氏笑道:“你这孩子,我天天在你身边晃,有什么想不想的,东西都给你铺好了,快点去睡。”
李仲海把三牛送过来睡觉,见到这一幕,心里沉痛万分。
他推了推三牛,“去找你姐姐睡觉,天冷了,晚上睡觉别脱衣服,要是有什么动静,只管跟着你大姐走,别哭也别闹,听见了没有。”
三牛还小,不懂李仲海话里话外的意思,“爹,我可听大姐的话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