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俞渔说,辛掌教这两天有些不对劲,经常走神,好像丢了魂一样。”
丢了魂?神皇与雪姬一愣,这种描述放在“神藏境”大修士身上,着实罕见。
难不成王朝上层有风暴在酝酿?
正待细问,院门外传来脚步声,裹着深青色袄子,梳着啾啾的沐夭夭吭哧吭哧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套卷子。
“咦,看你心情不错嘛,没捱训?”神皇逗趣道。
沐夭夭嘴角带笑,理直气壮:
“师尊闭关了,没查我的功课!”
众人再次愣了,彼此对视,察觉到古怪,在道门发起的峰会不日将开启的节点。
作为钦天监如今当家人的徐修容突兀闭关,耐人寻味。
“总觉得好像有事要发生一样。”
三人心中泛起疑惑,只有沐夭夭与二青没心没肺地嘻嘻哈哈玩闹起来。
冬日的小院里充斥快活的空气。
……
……
徐县,宝青坊内。
伴随范雎等人斗法落败,灰溜溜离开,院中的药王等人瞠目结舌之下,也如梦方醒,纷纷告辞离开。
眨眼功夫,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没人想继续留在这个是非地。
不过可想而知,这里发生的消息,将会很快传遍徐县江湖。
“你还有空手夺白刃的本事?怎么还给还回去了?”卫卿卿诧异地看向季平安,传音询问。
季平安同样传音回复:
“我又不是真道士,扣住飞剑有什么用?况且压制起来真以为不费力?”
这是个听起来异常合理的说法,包括范雎大概也会猜测,是因为持续压制飞剑消耗太大,所以才丢了回去。
但真实情况是:
季平安既不想暴露出自己与“木剑”的关系,也没有夺取一个晚辈本命法宝的想法。
他一生送出去的法器很多,当然不差这一个。
卫卿卿又问道:
“说起来,道门巡查怎么来了,这也在你的计算中?”
季平安无语道:
“星官的确擅长推演,但我还没恢复巅峰。你这说的好像我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一样。”
对于范雎的出现,他的确没有预测到。
对方的意外乱入,也让“徐县”这座小城的局势变得复杂起来。
但在季平安看来,这也未必是坏事。关键时刻,没准能反过来利用为友军。
“道长……我送您?”
两人的嘀咕无人发现,宝青坊主见人走光了,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只是神色相比之前,又多了诚惶诚恐。
无论眼前之人是否为“观天”,无疑都是随手可以碾死她的大人物。
季平安笑呵呵道:“贫道还有最后一件事没做。”
宝青坊主:?
不多时。
在最初那一座待客小厅中,季平安从宝青坊主手中接过了那只他十年前,存在这里的物品。
然后微笑告辞离开。
等三人离开宝青坊,走在肃杀的街道上,卫卿卿好奇问道:“盒子里是什么?”
季平安将其收起,笑呵呵道:
“秘密。”
“嘁。”卫卿卿撇开头去,一脸不屑:
“以为本将军夫人想看一样。”
江春秋悍刀牵马,看着俩人斗嘴哭笑不得。
他抬起头瞥了眼渐渐被灰云笼罩的天空,以及隐约的压迫感,道:
“我感觉天气要变,接下来去哪?”
季平安同样抬头看了眼,掐指算到这两日有冬雪降临,道:
“找座客栈,然后等。”
“只是等?”
“只是等。”
季平安语气笃定,以游白书的能力,自己已经放出讯号,就算有道门横叉一脚,对方肯定也有办法主动联络。
前提是不要再起波折。
……
……
也就在季平安离开后不久,正如他预计的那般,宝青坊发生的事如同旋风,几个时辰的功夫,便不胫而走。
在本地江湖中传扬开来,闹得沸沸扬扬。
一时间,关于“神秘道人”来历的猜测甚嚣尘上,如同一粒大石砸下,平静的江湖掀起风浪。
与此同时,城中某座属于佛门产业的小院内。
某个房间中,身材魁梧,耳垂极大的“托塔罗汉”盘膝在地,面前一座宝塔撑起,塔尖几乎顶穿屋顶!
透出佛光的塔内,缩小许多的游白书被困在其中一层,双腿被锁链禁锢。
神色却淡然自若,手捧书卷阅读,好似并非犯人,而是宾客。
忽然,沉浸在书卷中的游白书听到浩大声音:
“先生倒是好心境。”
游白书抬起头。
视线透过额前一缕白发,穿过宝塔表面镂空的地方。
看到了外头巨大的客栈房间,以及一张庞大的脸庞。
淡淡道:
“昔年百家争鸣,朝廷腥风血雨,我曾数次被捕入狱,狱中不见天日,亦有书为伴,大兴酷吏皮鞭加身,亦不改其乐,佛门这囚室,比之昔年如何?”
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