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深,酒楼内客人增长,但这一股上楼的显然并非寻常。
季平安与佛主的交谈被打断,二人扭头看过去,就看到楼梯上走上来一群典型的江湖汉子。
各个佩刀带剑,身上还沾染着些许煞气。
甫一落座,便大声吆喝,催促上酒菜,小二忙陪着,结果饭菜还没上桌,一群人先打开烈酒,大口灌入肚子,并议论起来。
澜州越州江湖风气盛大,所谈论的江湖事也多,这会一群人说起来,倒都是与本地有关的事情。
季平安听了一耳朵,惊讶地听到了熟悉的字眼。
似乎是越女剑派的掌门“无心师太”晋级了坐井境界……
关于越女剑派,他上次接触还是在栖霞镇武林会盟的时候。
当时他为了平息新武、旧武的争端,一夜间去接连说服拉拢了几个势力,其中就包括越女派。
只是当时也只是看在当年越女派祖师与他的些许情分上,指点一二。
道人神色倨傲,对这种事似乎驾轻就熟,拿出一只法器毛笔,又铺开纸张,将其塞入那莽汉手中:
二者日夜兼程下,很快就往东南,进入了一片多山的地区。
“你不是要去取经吧,来回一个筋头云就够的东西,非要慢慢走。”
仿佛真的只是两个赶路的寻常旅人一般。
季平安没好气道:“别和我提‘配合’这两个字,烦!”
“……”佛主看到这一幕,面无表情看向对面,却见季平安嘴角带笑,似乎在表示无辜。
接下来几天。
道人神色微变,又询问了在场的其余人,发现所有人竟都回忆不起那二人模样。
彩儿吓了一大跳,然后撇撇嘴:“不想说算了,和尚也满嘴骗人话。”
老镖师身旁,还跟着个双腿修长,穿着布裙,背着双刀的女子,自然是女儿了。
“少盯着人家看。”
“有多高?”彩儿试探。
近来越州江湖中似有妖邪作乱,官府几次绞杀都没有收获。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是神藏没错,我眼下可还不是呢。”
而后并没有深入交流。
随着偏离了官道的方向,周围城镇开始减少,在季平安的提议下,二人又干脆与一个商队汇合,一同前行。
直到天亮,收起灯笼,佛主辨认了下方向,又拐入新的路。
这时候,为首醉汉见二人竟对他们视若无物,愈发愤怒,撸起袖子一拳砸来。
更下了通缉令,整个越州江湖风声鹤唳。
“等等,你们报案说,是两个什么人在此?”
佛主同样如此。
如果非要说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虔诚!
是的,季平安有那么许多个时候,从对方的神态中,看到了虔诚。
老镖师的女儿有着一张瓜子脸,头发据说仿照北方蛮人的风格,编成了一堆散碎的小辫子,用姹紫嫣红各色的头绳系着。
咣当!
斩妖司武官忽然问道,他痛苦地捂着头,只觉脑海中一些记忆在飞快被擦除。
“这两个人不简单。江湖里敢行走在外的,多少都有些依仗,尤其是僧道,女子,孩童,最是小心提防。”
一群江湖人身为大周武夫,立场鲜明。
在二人进入商队后,彩儿就表现出了对季平安格外的关注,时常会在做饭的时候,过去送一些吃食,随意攀谈。
“速将情况细细说来!”斩妖司武官厉声询问。
国教道人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笔,眼神茫然:
“我们……为何出现在这里?”
她带着些探寻意味,毕竟自己父亲勉强挤入破九大境界,眼界自然比寻常人高一些。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真名不知道,只知道给护卫队伍里的人唤作“彩儿”。
佛主牵着缰绳,骑着自己的马,笑呵呵地也不正面回答,反而问道:
“国师所说的取经是何意?”
季平安捕捉到这个字眼,不确定是不是又是重生者作乱。
老镖师默默道:“为父都没说是谁,你就不打自招了。”
季平安手中便也多了一只红色灯笼。
“我才没看他。”
老镖师将这一切瞧在眼中,一次晚上休息的时候,将女儿拉到了旁边,叮嘱道:
看着正相对而坐,默默在地上各自捏着一根树枝,在泥地方格上下棋的二人,眨巴着灵动的眼睛,问道:
当然,境界并不高,刚刚破一的样子,但在凡人江湖里,已经算的上一等一的高手。
只是没有理会。
醉汉一拳打在屏障上,空间泛起圈圈涟漪,整个人往后震得倒退!
莽汉拧紧眉头思考,片刻后却茫然地睁开眼睛,道:
……
季平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说道:
“看来,我的确没有办法了呢。”
彩儿愤愤地一跺脚:“哪里那么多歹人……”
等到三黄县蛊虫之灾爆发,双方就分开了。
季平安笑吟吟的,没有半点被戳破心思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