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番匪夷所思的话来。”
“……”季平安心中感慨,不愧是你。
就像余杭城郊,西山书院里“摆烂”的逍遥派修士一样,布衣神相性格上也非那种谨小慎微,谋图大事的人。
否则,他昔年也不会放着追随初代神皇的大好前景不要,丢下锦绣前程,挥手入江湖。
所以,他重生以后,并没有对自身性格进行太多的伪装。
当然,之所以如此,另外一个重要因素,也是布衣神相这一门敌人很少。
不争权不夺利,讲究替人指点迷津,与人为善,此外相师着实不擅长杀伐打斗。
否则也不至于重生数月,还会被武林盟轻松拿下。
故而,他对暴露自己的存在也没特别强的恐惧。
不过面对身份不明的季平安,他仍旧选择否认。
至于眼前之人,究竟是某位“老朋友”,还是当今时代的一些大势力的成员,他尚无法确定。
毕竟此人全身遮蔽,他的相术虽强,但毕竟修为尚未恢复,尚且无法看破迷雾。
确定了眼前人身份,季平安心态松缓许多,只是虽是老朋友,但毕竟太多年不见,他对布衣神相的信任度还不够。
起码,远远达不到许苑云那种倾囊相授的程度。
故而决定继续观察,当即敛去玩闹心思,淡淡道:
“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我们并不关心,今夜来此,只问你一句,你所看到的灾劫,究竟是什么,天残门主的死,你又知道什么。不要拿白虎堂的测谎结果应付我,我知道你有能力避开。”
“我们”……布衣神相敏锐捕获到这个词,意识到对方果然隶属于某个神秘组织。
略一沉吟,他说道:
“天残门主的死,我的确一无所知,之所以想离开,也的确是察觉到灾劫。不过,与我白日所说的不同,我在数日前,便察觉到镇子中许多人头顶阴云汇聚,有大凶之兆,说明即将有劫难降临,恐将绝大多数人卷入其中。”
将所有人卷入的凶兆……季平安心头一动,暗暗警惕。
虽说,作为“星官”途径创立者,他同样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但事实上,占星术、相术、卦术、风水术……彼此各有长短。
辟如,占星术擅长的,是基于媒介,对一件事的前因后果进行获知。
简单来说,星光辐射整座九州,世间发生的一切事,只要在光的笼罩下,就会被星光记录。
无论是未来的画面,还是过去的画面,都可以被“星官”读取,这也是占星术的底层逻辑。
而相术,则迥然不同,布衣神相需要通过当面观察一个人的“相”,才能大概预知该目标接下来的祸福,其准确度,比星官途径强出许多。
同时,“相术”受到的干扰也会更少。
进入栖霞镇以来,季平安并非没有进行过占星,但结果都很模糊,也并未预先获知“灾劫”的发生。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我的占星术比这货差?术业有专攻?还是说……从我进入镇子开始,就已经有某种高位格力量,在干扰这片区域的占卜结果?”
季平安心中一沉。
布衣神相继续道:
“不过,据我观察,天残门主的死与我所见的危机,关联并不很紧密,或者说,二者间存在联系,但很薄弱。”
季平安皱眉道:
“那凶手呢?你可有线索?我知道你今日曾被提审到白虎堂,那时候,你看到了许多人吧,以你的相术,应该能看出一些东西。”
布衣神相迟疑了下,还是缓缓点头,说道:
“在场的人很多,我只看了一部分。”
季平安心中一动,问道:
“丁焕呢?他与此案可有关联?”
……
……
栖霞镇,某座宅邸内。
丁焕缓缓放下茶盏,目光扫视堂内“新武”一派成员,沉声道:
“截至目前,还未发现凶手,诸位如何看待此事?”
见有人要开口,这位年岁已然不小,却依旧将袖口卷的干净整洁的老人淡淡道:
“这里没有外人,那些情绪化的话,就不要说了。”
众人沉默了下,地狱门副门主道:
“丁老,此事扑朔迷离,不是我说气话,但那旧武的确嫌疑最大。”
今日顶替父亲参加会议,身段修长,雌豹般的断刀门主女儿也道:
“正是如此,若再猜,或许是天残派的仇敌趁机兴风作浪,也有可能。”
天地会副舵主看了天残派副门主一眼,说:
“这事,说到底最该严查的是天残派。”
后者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
前者无辜地摊手:
“莫要激动,我只是说,凶手尚未抓获,我们各家接下来都要严加提防,要知道,地狱门主、断刀门主,还有我们总舵主也都伤着呢。”
众人神色平淡,这不用提醒。
案发后,三大派就将警惕心拉满,包括旧武一派,龙虎山的防卫力量也大幅增加,都担心重蹈覆辙。
丁焕却摆手道:
“如今镇子里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