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一拳凝聚的势,而且恰好对这两人的路子产生了压制……不过,说来也怪,按理说不至于这般不堪。”
旁边,另外一人幽幽开口:
“断刀门主和天总舵主为了适应新武,对旧有的武学路子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良,但对任何成熟体系的改动,往往在获得好处的同时,也会出现坏处。
之前二人扬长避短,一直用新武的优势打,而陈宗师终归对新武,对术法并不很了解,正所谓出奇制胜,所以才被压制……
但刚才这连续的两式,却偏巧捉住了二人新武的弱点打,看起来就显得格外强悍。”
任何领域,都不乏一些眼力水平过人之辈。
他们武道或许不很高,但眼力却未必弱,加上作为“局外人”,看的更清晰,当即意识到问题所在。
陈庆生的基本功极强,但对新武,对术法并不了解。
偏巧,在季平安这个“老怪物”眼中,新武无非是对一些过往术法的继承和改良,说到底,没什么稀奇的。
而他虽未曾走过武夫一道,但活了千年积累的眼力,高屋建瓴,指导个把坐井武夫还是无比轻松的。
他之前没有出声,一是觉得局势没有凶险到必须出手的程度,另外,也是在观察所谓的“新武”。
当看破一切后,所谓新武,在他眼中也只是间到处漏风的破屋罢了。
这时候,心中震撼的二人对视一眼,皆鼓荡气机,各自再次施展新武优势,一左一右朝陈庆生压制过去,尝试夺回主动权。
然而季平安抬眼看了下,几乎没有思考,便说道:
“僧人托钵,老道撞钟。”
陈庆生耳廓微动,眼睛大亮。
他脚步一踏,右手掌外翻,做出托举的动作,掌心登时有漩涡凝聚,卷的梧桐叶飘舞,脚下迈开奇怪步法,拉出一道残影,将一卷拳风朝实力更强的天地会总舵主砸去。
对方脸色一变,察觉出凶险,近乎本能收掌防御。
可与此同时,却见陈庆生虚晃一枪,用拳风拖住他,转而一步出现在举刀前冲的断刀门主身前。
以一打二,须先废掉一个弱的,以免顾此失彼。
老宗师周身气韵缭绕,仿佛化身为一名垂目老道士,双拳摆开古怪架势,如同牵引木桩,朝前方的“钟”撞击过去。
而在众目睽睽下,拳架间,竟也真的凝聚出一道虚幻的木桩。
断刀门主正在前冲,突然只见一根遮天蔽日的桩子如火车头般撞来。
大惊失色,举刀欲劈。
可刀刃阵法闪烁间,却似遭受“势”的干扰,明灭不定,他脸色大变,来不及变招,被木桩兜头撞中。
“咚!!”
一声悠远空明的钟声响起,众人仿佛置身于道观佛寺,断刀门主口喷鲜血,倒飞而归,引的人群中他雌豹般的女儿哀鸣惊呼。
天地会总舵主见状大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体内突然喷出白色荧光,身后仿佛生出洁白双翼,瞬间冲至陈庆生面前,层层叠叠的掌印拍下。
“静若岿山。”
然而季平安的声音竟好似算准了这一步,恰到时机地传达。
陈庆生气沉丹田,摆了一个守势,这一招与前两式都并非“龙虎山传承”。
但陈庆生纵横江湖多年,对他派拳法也都有涉猎,施展出来同样不费力。
此刻身上仿佛生出一座青山,岿然不动。
任凭总舵主如何攻山,也未能破开。
季平安等了数个呼吸,觉得差不多了,念出最后一句:
“凤鸾藏肘。”
陈庆生双膝一沉,腾空而起,化身鸾凤,而本来踏空而行的总舵主这时恰好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迹。
见老者袭来下意识强行催动掌法,却见陈庆生腰身一扭,一记肘击突兀打出。
“噗!”
肤色白皙,文质彬彬的总舵主胸口被击中,体内集聚的白色光点崩散,喷出一口黑血,脸色瞬间枯萎苍白,轰然砸飞了出去。
落地后撑着身体试图起来,却竟无法做到,低头只见胸口已然是肉糜破碎,伤势惊人。
静!
这一刻,全场寂静。
偌大演武场中,只剩下陈庆生一人站立,而新武四派却被他一人横扫。
亘古鲜有,这是足以被记在江湖史书中的壮举。
然而,不知为何。
周围旁观的无数武夫、奇人,江湖客,却没有将目光投向一对四的陈庆生,而是纷纷看向了人群中,如礁石般伫立,从始至终神色淡然平静的年轻人。
仿佛,对他来说,方才的几句只是随口指点。
而击败二人,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到底是什么人?
又是如何做到的?
在武学上的眼光与造诣,难道连宗师也不如?
所有人心头生出这样的想法,龙虎山大弟子陆青更是呆呆地望着场中伫立如标枪的师父,忽然热泪盈眶。
他身后的师兄弟们脸庞因激动而涨红,似乎在竭力压制着心中的喜悦。
陆青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季平安,脑海中浮现出师父几次三番对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