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他的操控,他手中的刀也震颤起来,好似要崩裂开,季平安闪身上前,及时夺过,将其丢入道经。
此时,被突然强行拉回道经内的姜姜正坐在摆放了藏书的竹楼上,两只手在身体两侧撑着屋顶,双脚垂在楼顶边缘晃啊晃。
抬头,就看到天穹中一柄刀爆炸开来。
姜姜:??
……
随着短刀消失在现实世界,季平安清楚地察觉到宅院周遭,一股无形的屏障破碎开。
紊乱的天地灵素朝四周扩散,凡人对此不会有所察觉,但在修行者“眼中”,无比清晰。
不敢耽搁,季平安垂眸望向地上的尸体,眼眸转为灰黑,右手虚抓。
可令他意外的是,朱寻的尸体上却并无灵魂生出。
“怎么回事?”
季平安心头一沉,他本想杀人问灵,但显然结果并不遂他的意。
“没有灵魂?不可能……还是说,他的神魂被什么力量封禁起来了?”季平安心念一动,蹲下在他的尸首上翻找起来。
很快的,找出了包括钱袋在内的一些杂物,不知道是不是“重生”归来的太突然,缺乏准备。
这名四圣教堂主,前护法极为贫穷,除了那柄刀外,半点法器都没。
倒是当季平安摸到其胸口位置,翻出一块奇怪的东西。
不规则棱形,青灰色为底,其上隐约烙印着细密繁杂的暗金纹路,材质有金属质感,却不似已知的任何铁、铜等物。
“咦?”
当季平安将其持握于掌心,他惊讶发现,自己体内的灵素异常活跃,凭借“星官”途径的优势,他立即意识到,这块碎片中蕴含着强烈的“星光。”
难道……
这个刹那,季平安脑海中浮现出当日“群星归位”时,那场奇异的流星雨。
“地上的物件,除非刻意锻造,或极罕见的天材地宝,否则不该有这样浓郁的星辰力量,而且……它并不是藏在衣袋内,而是贴着朱寻的胸膛皮肤,与其说是藏在身上,更像是……从体内,析出?”
季平安心中千头万绪,攥着碎片,只觉自己触及了某种真相:
“朱寻本该是已经死去的人,却以某种方式,以新的身份‘重生’,回归凡尘。”
“而其‘重生’的时间点,从行为反推,很可能便是那场流星雨后。”
“其死后,身上多出了一枚蕴含星光力量的碎片,其神魂则消失不见……难道,是被碎片吸入其中?亦或者,更大胆些的猜测,这碎片就是‘陨石’留下的残骸,它的神魂本就附着于其上,这个中年人的身体,只是外在的载体。”
“而从我之前的试探上,可以判断,他只是对我的到来吃惊,但对于我的‘回归’并不惊讶,也就是说,在他看来,我与他一样,同样是‘死而复生’之人……”
“恩,这个判断并没错,但我与他‘重生’的方式显然不一样……”
“所以,那一晚,坠落九州的每一颗星辰,是否都附着了一个死去之人的灵魂?并帮助其重生?但流星的数量虽多,却也还是有限的,所以到底有哪些人重生了?背后的规律是什么?星空中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季平安头脑欲裂,无数念头起伏。
对于这个可能,他并非全无猜测——那一晚,他目睹桃树下雕像碎裂,便生出类似的猜想。
却因为太过荒诞,而不敢确信。
直到方才,朱寻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才让猜测成为了真实。
“所以……我的老朋友和敌人们,你们有多少已经归来?又在以怎样的身份,生活在九州的哪里?”
“还有……她们……有没有……”
季平安站在原地,仰头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星空,突然感觉自己无比渺小。
与此同时,他胸腔内,那一颗并不年轻的心脏,却开始“砰砰”狂跳,热烈的,激动地狂跳……
他以为,自己活了这么久,早已不再会热血,可这一刻,季平安却难以遏制心跳。
作为一个孤独走过无数春秋的老怪物,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孤单,可想到那些老朋友也许已经归来,他仍生出强烈的寻找他们和她们的冲动。
“你……怎么了?”
直到姜姜强硬地从道经中钻出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季平安才恍然回神。
看到了被炸的灰头土脸,眼神幽幽的器灵小姐。
“没什么。”
“你在笑。”姜姜认真指出。
季平安愣了下,抬手摸了摸自己不知不觉扬起的嘴角,笑道:
“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姜姜没能接梗,一卡一卡地说:“你刚才,为什么,拉我回去。”
季平安理直气壮:“我想藏一点底牌和隐私。”
姜姜看了眼倒在地上,生机断绝的朱寻,接受了这个解释,提醒道:“我建议,你尽快,毁尸灭迹,离开。”
季平安“恩”了一声,敛去笑容,意识到自己停留太久了,确认朱寻身上再无价值。
他手指搓了搓,抖出两朵火焰,将朱寻与另外一边的倒霉蛋坛主一并烧成灰烬。
旋即,又快速进屋,搜寻了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