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录》法门的运转,整个人气息紊乱,受到反噬。
大颗大颗汗水挤出,整个人仿佛承受剧痛,倒在床榻上,佝偻如虾。
一张脸狰狞而痛苦,好一阵,痛楚才如潮水般消退,中年人兀自心有余悸:
“那是什么人?!”
……
泥瓶巷。
方家小院中,约莫六七岁年纪,身材矮胖的方世杰盘膝坐在房间里,面前摊开一本《登仙录》下篇。
突然,他睁开双眼,眉心一点黑气溃散,深深吐出一口气,小眉头皱起:
“怎么回事?”
身为泥瓶巷近来崛起的“孩子王”,方世杰通过众多“马仔”,近期关注着周边街区的动向,这本《登仙录》也是底下的小弟呈上。
方世杰一眼认出,此乃魔道功法,同样尝试潜入“情绪之海”,但限于神魂不足,未敢深入。
只在边缘逛了逛,结果就目睹“情绪之海”崩塌的一幕。
“看样子,是那幕后之人惹到了强敌?朝廷终于反应过来了吗?不对……朝廷斩妖司多为武夫,不擅驱使神魂,所以,是三清观的道士出手了?”
小胖墩方世杰陷入思考。
若给外人瞧见,一个不过六七岁的孩子,却露出这种小大人的神态,大概要发笑,觉得有趣。
然而只有方世杰知晓,自己在做些什么。
这个时候,突然脚步声靠近,房门被推开。
方世杰大惊失色,忙从思考状态抽离出来,下意识要将簿册藏起来。
可穿着布裙,头戴铁钗,有“泼辣”名号的妇人方铃却已抢先一步进来,眉毛竖起:
“方世杰!你又在做什么怪?”
说着,方铃麻利地走过去,劈头盖脸夺过簿册,先是狐疑,继而简单翻看后脸色一下变了。
这一刻,这名暴躁的市井妇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悸。
表情一僵,继而眉间一股暴躁与后怕腾起。
她霍然抬头,死死盯着唯一的儿子,问道:
“这东西,谁给你的?!你刚才……练了?!”
市井妇人语气中,藏着难以遏制的担忧。
方世杰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给吓傻了的模样,结巴地说:
“捡……捡到的……上面的字我不认得,就看看画……”
是了,小孩子不识字的……方铃猛地惊醒,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觉后背沁出冷汗,又后怕,又生气,又担心。
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她猛地捞起一根扫把,朝着方世杰的屁股劈头盖脸一顿削,末了厉声警告不许再碰这些来路不明的书籍。
这才转身出屋,靠在门板上,看着手中这册魔功,身为娘亲的责任感与危机感涌上心头。
“平静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要再卷入纷争了么。”
方铃呢喃自语,眼神逐渐坚定。
她不允许,周围出现任何威胁到她们母子的敌人。
然而此刻的妇人还不知道,无论是刚刚胖揍的小胖墩,还是隔壁的新租客,都是远比她位格更高的人物。
……
一静斋内。
季平安眼皮撑开,按在《登仙录》上的手挪开,眼底星图缓缓旋转。
片刻后,星图熄灭,他脸上浮现出惊讶与异样的神色。
就在方才,通过那一次撞击,他尝试捕获“幕后之人”的真容,可对方断线的极为果决,令他未能成功。
不过,在刹那的碰撞中,他也得以“看”到了一间昏暗的小屋,一名盘膝打坐,容貌模糊的中年男人。
以及一座院子大概的轮廓。
而令他诧异之处在于:
“这个画面,怎么和之前占卜镖师看到的有些相似?”
下午时,季平安为“红姑”占卜,隐约间,就曾看到类似的图影,只是因涉及层次较高而中断。
结果方才再次看到。
“是巧合?毕竟,类似的房屋布局很常见,而打坐同样是修行者的常规冥想姿势?”
“还是说,两者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劫走押镖货物的主使者,与散播《登仙录》的魔修为同一人?”
“恩,倘若两个事件同源,那就有趣了……所以,幕后主使者的目的是劫掠那批货?算下时间,押镖的时间与其开始散播功法,也大抵吻合。”
“而这两件事,又都恰好发生在‘群星归位’后。”
季平安一个个念头,升起又落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来自“星官”的直觉告诉他,循着这件事追溯,很可能找到“星空秘密”的线索。
“不过,幕后之人明显涉及较高层次,我无法借助观星,直接锁定他,需要‘曲线救国’。”
季平安打定主意,垂眸看向这本《登仙录》的文字,眼底星图闪烁,再次占星。
这一次,他占卜的是“散发这本册子”之人的下落。
恍惚间,一幕幕图画以星光为媒介,灌入他的脑海:
一座飘着灰扑扑棋子的赌坊内,一个模样凶狠的泼皮正在赌桌前下注,周围是喧闹声,以及乌烟瘴气的环境。
视角朝外拉远,可以看到赌坊外的匾额,所处的街区,以及在城内大概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