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是真的沉,还好薄谦有一辆平时给饲养员准备的,用来拉草料和马粪的皮卡。
薄谦先将小男生塞进副驾,随后把摩托推到车斗上。自己上车的时候,小男生头靠车窗,呼吸清浅,居然已经睡着了。
好在之前送过他一次,要么此刻都不知道该去哪儿。路上他尽量开得稳,醉鬼也是真的醉,一丁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一直到公寓楼下,薄谦拍拍陆时亦肩膀:“陆同学,到站了。”
“嗯......”陆时亦揉揉眼睛,仍有些头重脚轻,跳下车就往回走。
薄谦本来不想跟着上楼,但看他为了绕过一根草,而转好大一个圈的样子,觉得不送进门的话,这人可能要在楼梯上过夜。无奈下车,追了上去。
“我一点事没有!”陆时亦见薄谦过来,知道对方不放心,伸出两根手指挥了挥,“我不仅能上楼,还能一步两阶的上楼......”
说完他示范着跨了两阶楼梯,继续道:“我不仅能一步两阶,还能一步三阶的上楼......”
然后又示范了一步三阶,他腿长,倒真上得很轻松。
薄谦怕他示范一夜,赶紧抓住他小腿:“你家没电梯?”
“......”陆时亦面无表情,“有。”
薄谦推着他找到电梯,问好楼层,然后要来钥匙开门。看清房间布置的刹那,稍稍吃惊几秒。
在他印象中,单身独居男性的公寓应该是又脏又乱的,比如冯廷。然而小男生的公寓很整洁,进门只有一个没几双鞋的鞋柜。
往里走是客厅,一张沙发一张餐桌一把椅子,没有电视。客厅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卧室。
趁他打量期间,陆时亦穿鞋进屋,非常顺溜地往床上一扑,说:“我睡了,你随便玩儿。”
这话听着有歧义,薄谦盯了他脚上的鞋子半晌,“你就这么睡?”
难道睡前还要做什么?陆时亦想了片刻,脑袋里小灯泡“啪”地亮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跪在床上。
胳膊环过薄谦后颈,将对方的身子朝自己拉低,扬起脸蛋凑过去。
对准好看的唇角——印上了一个短促的吻。
然后神志不清道:“亲一下再睡,可以了吧?”
薄谦嘴角瞬间沾染上带着白葡萄酒甜香的温度,还没来得及表达什么。
作案者已经闭上眼睛,砰的一声摔回被子里。
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陆时亦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但眼皮太沉实在睁不开,索性不管,不省人事了。
.
很奇怪的,陆时亦这夜没做梦。
一觉睡到上午十点,他边揉头发边慢慢坐起来,醒了会神,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今天是博驰国际汽车展第一场,他和Z约好要一起看,十二点Z的飞机落地。
他得去机场接Z!
完了完了,只有两个小时了!从公寓开车到机场,不堵车的话都要一个半小时!
他赶紧叽哩咕噜爬起来,踩着拖鞋冲到卫生间,拿起牙刷怼进嘴里,边刷牙边打开手机,调到和Z的聊天界面,准备先打声招呼。
下一刻,他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Z什么时候改微信名了?
改成了:(看聊天记录)Z
他疑惑地戳进对方头像......不对啊,这名字也没变啊。
哦,那还有一个可能,是他改了Z的备注。
他对改备注这事儿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前几天喝多的时候弄的?
不过既然他标注看聊天记录,那应该就是想提醒自己,看看里面的内容。
他赶紧往上翻,想趁刷牙的两分钟内,弄清楚到底要让自己看什么。
五分钟后,牙刷滚落在地上。
他,陆时亦,竟然生病了!
还是可笑的失忆症!
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好疼。低头一看,被掐的地方立马紫了一片,肯定不是做梦。
可是......怎么可能......为什么突然得了这种病?
感情告诉他,他不愿意相信,可理性却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
因为反反复复的聊天记录召示着,这是已经是他的第三次失忆。
那聊天记录有没有可能造假呢?会不会某个人篡改记录,和他恶作剧玩?
如果生病的话应该有病历的吧,对!他趿拉着鞋跑回卧室,拉开平时放重要物品的床头柜抽屉。
......一眼便看见了放在最上面的检查报告。
中文英文都有,诊断:颞叶受损导致的周期性失忆。
落款刘主任的名字,他最信任的医生。
这不是假的。
“滋——滋——”
他脑子一片空白,还没等来得及难过,电话响了起来,备注是简大勇。
......妈的,简大勇是谁?
刚得知自己有病,陆时亦烦的要死,接起电话,语气好像早餐吞了三颗炸丨弹:“你哪位?”
“......我是你勇叔啊!”
“叔?!你他妈占谁便宜呢?!”陆时亦骂了一句挂掉电话。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