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小小的酒馆;在酒馆里的二层小阁楼里,住着一个守寡的年轻妇人;这个小寡妇啊,每天晚上,都会抱账本,点着如豆般昏暗的小油灯——算计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欠的债都还上啊啊啊!
托小侯爷的福,加上那天随手扔的赏钱,已经足够把欠债的窟窿都堵上,更别说柜子里面冯水仙还偷藏着公主殿下给的小金锭。本着出头的橼子先烂的原则,之前都和债主哭穷自家穷苦赚钱不容易来着,总不好再和债主挨个解释自己突发横财啊。万一被哪个坏人惦记了来个入室抢劫先那啥再杀,可太危险了。所以冯水仙还是决定,依旧按照原计划中的步调,一步一步把债还清才好。
抱着装了铜钱的布袋,艾玛好重好重,摇摇晃晃去隔壁王家。无奈王家嫂子刚接了活计,一家子都在忙着,连小娃娃都跟着帮忙不好打扰。又瞧瞧斜对面棺材铺,哑巴正招呼着人把厚重的棺材往马车上推,便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冯水仙抓不到苦力便只好自己一个人走上还债之路。
风儿也轻、云儿也淡,欠着别人钱总归不舒服,这些日子熏着烟火的日子可不正是为了凭自己劳动早点还债的么?好在这个梦里面都是亲切有爱的好人,日子也慢悠悠的舒服,如果安安稳稳的还了债就可以舒服过日子了,也能舍得给自己弄点好吃的不要每次都心疼的想要留着赚钱。眼见这已经走到肉铺门口,摇了摇酸软的手臂想放松一下,忽然感觉有人从后背猛的撞了过来,手中一轻,呆滞的瞧一瞧那绝尘而去飞奔的背影,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嗷嗷尖叫起来:“我的钱袋!抢劫!有人抢劫啊!”
瞬间整个人就炸毛了,老娘辛辛苦苦忙那么久,还没等乐呵乐呵就这么被抢了?!原著里没有这段!这不科学!连去哪里报警都不知道!冯水仙也顾不了那么许多,拎着裙子就开始狂奔,玩了命的倒腾着双腿,哪怕是在学校时候开运动会都没这么拼命过。
因为嗓门大叫声太惨,整条街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胡同口,几个少年刚被人从店里赶出来,“瓦街能出什么好东西,连保人都没有,我这可都是贵重东西,万一哪个毛手毛脚偷了砸了,怕是卖了你们都赔不起!”这掌柜一向狗眼看人低,若不是看到他这里有招伙计的告示,鬼拉着也不会来找晦气。几个人蔫头耷拉眼,沮丧的正不知道怎么办。
我的钱袋,我的钱袋!抢劫啊啊啊!的惨叫传来。
小结巴摸摸脑袋,那声音虽然变了调,却依然能听的出来:“哥,是、是、是冯……”
“是冯寡妇。”小郑接口道。
几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向着街面跑去。只瞧见一个灰影急冲而去,艾家大哥想也没想,紧跑几步飞起一脚,直接把人射出一丈多远。那贼人滚了滚刚要再爬起,小郑猛扑过去骑在贼人身上,好贼人还敢挣扎想要还手,小郑抡起拳头照着脑袋就砸,左右开弓直打的那人不敢还手,才把人手中死死抓着的钱袋硬扯了出来。
紧接着慢了一步的墩子和孙瘸子也追了出来,照着那贼人身上就手脚一齐招呼下去,一边踹一边骂:“让你不学好!让你没人性!寡妇的钱也敢抢!打死你个混蛋!”那贼人倒也硬起,抱着脑袋一声不吭。
冯水仙吓坏了,只看到有人把那贼踹倒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鞋子甩掉了也不知道。跪坐着只顾得呼哧呼哧喘,心都要从胸口跳了出来,这时才感觉肺管火辣辣的疼。小结巴被哥哥们怂恿着抱着钱袋子,大概也从哥哥平日的表现里察觉到,自己这伙人是羞于那好心寡妇的。捡起冯水仙鞋子倒提着,连带抱着钱袋子一步三回头羞答答的好不容易蹭到冯水仙面前。
冯水仙泪眼朦胧的眨眨眼,才看清眼前这七八岁欲言又止的小娃娃不正是那小结巴?在心灵脆弱的时候任何一人熟人都能突破防线,呆愣两秒忽然一把将小孩抱在怀中,脸直贴在那瘦巴巴的肋骨上嚎啕大哭起来,“小结巴,呜呜呜呜,有坏人、有,有坏人呜呜呜……”这一哭把小结巴也吓楞住了,不知怎的好也委屈着扁起了嘴巴,扭头一个劲用眼神向哥哥求助。几个哥哥哪里会应付哭泣的女人,都扭开脸装作看不见一样。
这时街面上人才陆陆续续围拢过来,瞧见个女人狼狈的跪坐在地上,正抱着个小孩大声哭泣,几个衣着破旧的小伙子站在一边。“喂,你们几个!莫不是在欺负这妇人?”有个大汉吼起来。
“这不是瓦街上那几个混混?前些日子还要收保护费来着。”显然是受害商户的人接口道。
“好像是开酒馆的冯寡妇,可那孩子是谁?”不明真相围观群众提出问题。
“年纪轻轻游手好闲,欺负寡妇算什么,呸!”老大娘很是不耻的啐了一口。
听人七嘴八舌议论,少年们脸上逐渐变了颜色。冯水仙开始还只顾得自己喘息哭泣,耳听着围观群众越说越不像话,才扶着小结巴摇摇晃晃站起来,带着鼻音大声维护这几个帮自己抢回钱包的小伙子,“他们才不会欺负我,刚才那挨千刀的贼抢我还债的钱袋子,他们好不容易帮我夺回来的,哪家混混会这么好心!”越说声越大,鼻涕几乎哼出来,赶紧拿帕子遮住擦擦。
“就是,我也看到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