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顿,鹤辞低下头,看都不看帝阙一眼,压抑着委屈,小声道:“你现在,不就是因为这个么。”
这回帝阙秒懂,他歪了歪头,迟疑道,“所以你是怕…我会生气?”
帝阙想不通,鹤辞为什么认为他会生气?
鹤辞气鼓鼓的背过身不看他,明明委屈的不行,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破罐子破摔,“已经这样了,你不想养我就直说吧,我总能活下去的。”
帝阙沉默了一会,他真的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他又有种隐秘的开心。
帝阙刚刚那么说,只是按照他的推测来试探鹤辞,他想知道鹤辞的真实想法,因为帝阙心底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他害怕自己一片好心会被人随意扔掉,但鹤辞很在乎他的感受,这就足够了。
鹤辞半天没等到回复,悄悄抬眼一看,却发现帝阙不知何时已经到他身边了!
他浑身的毛都炸了,扫了帝阙一眼就要走,却没想到帝阙一低头,直接把鹤辞揽到自己身前。
“生气了?”
鹤辞不说话,可又实在气不过,想着大不了就走,谁离了谁都能活。
然后,帝阙就挨了鹤辞一钳。
鹤辞用尽全力啄了帝阙一下,都做好挨揍的准备了,可他没想到,帝阙忽然笑了。
“我刚刚说的话确实很过分,你拿我撒气吧。不过,我挺高兴的。”帝阙蹭了蹭鹤辞,“那个小企鹅没事,就算他出事了,我也不会因为别的企鹅生你的气。”
鹤辞被帝阙这一系列操作弄得愣住了。
帝阙倒是理直气壮,“你是我亲口认得弟弟,当然和别的企鹅不一样。”
“可这种事没有下次。”帝阙认真的看着鹤辞,“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了,不用管别人。你想想,风暴时那些企鹅哪个理你了。”
帝阙终于记得给自己刷刷分,“他们都自顾不暇了。”
看,我对你是最好的。
“小企鹅没事。”鹤辞愣愣的张了张嘴,“太好了…”
鹤辞想到那小小一团依靠着自己的样子,高兴的低着头偷偷笑了一下。
帝阙不满足他的注意力全在小企鹅身上,故意发出声响,吧嗒吧嗒的走了两步,这才吸引了鹤辞的注意力,“嗯…饿了么,你已经睡了好久了。”
鹤辞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生气时说的话,现在他对着帝阙还是有些不自在,胡乱摇了摇头,不说话。
帝阙不信,那个小企鹅一回到辛月身边就哭闹撒娇大吃了一顿,他不信鹤辞不饿。
“那,我去捉新鲜的磷虾。”帝阙没有主动亲近别人的经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里只有我自己知道,不会有别的企鹅进来,也不会太冷,你好好休息。”
鹤辞自然能感受到帝阙的亲近,但他刚刚被激的说出那样的话,帝阙居然不生气?
可真是个好人啊!
好人帝阙想出门前再安慰安慰小家伙,可他这么一亲近,不自在的鹤辞自然是忙不迭的后退。
他们谁也没想到,鹤辞会这么掉进冰川的裂缝里。
鹤辞被这忽然踩空吓得啾啾直叫,好在这下面还有一小块斜坡凸起,刚好够鹤辞两个小爪子勉强站住。
但冰缝下面是黑漆漆的,一眼看不到底。
帝阙快步上前,向下看去。
他马上发现,以现在的企鹅样貌,他根本碰不到小企鹅——鹤辞掉的太深了。
企鹅群内的南远也在低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弟弟。看着他吃饱喝足,又在妈妈的育儿袋里睡着,这才松了口气。
“妈妈,我能问个问题么?”
辛月知道南远要问什么,偏过头小声道:“你还记得你进化后,第一次来到族里,族长对你说过的话么?”
南远自然记得,帝阙那时告诉他,在族里做什么都行,但是到了企鹅群里,在其他普通企鹅面前,就要把自己当做普通企鹅。
进化企鹅一旦在他们面前做了出格的事,就会被族长逐出族群,这基本就代表着死亡。
南远现在终于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忽然觉得非常压抑。
“不过你也别太害怕。”辛月看着南远沉思的样子,笑着示意南远靠过来,“真的遇到困难了,可以去找族长。”
南远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在族人面前,族长必须是公平公正的,可私下里族长自己想做什么,只要别闹大,又有谁知道呢。”
心知肚明罢了,谁让族长是最厉害的呢。他们向来都是这样,弱肉强食而已。
鹤辞卡在冰缝里,上不来也不想掉下去,他是一眼都不敢向下看,害怕的直抖。
帝阙多次尝试着去衔鹤辞的后颈,毫无例外都失败了。
大企鹅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可鹤辞看到他这样,忽然奇异的有些安心。
“哥,我没、没事,我试试能不能自己爬上去。”这还是吵架后鹤辞第一次开口叫哥,虽然他的声音因为害怕颤颤巍巍的。
帝阙顿住了,几次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看着鹤辞小心翼翼的用小翅膀去攀附冰川。可根本没有借力点冰面又是一片光滑,只是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