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白了他一眼,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道:“那可得先说好了,他日事情若败露,你可千万别扯上我……我啊,还想多活两年呢。”
方景序勾唇:“放心,你丽娘啊,会长命百岁。”
丽娘娇嗔道:“借您吉言!”
随即,方景序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银子递给她:“喏,既让你帮忙办了事,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哟?这么大方?”
“我何时小气过!”
“这可不少啊!”丽娘接过那包银子掂了掂,打开一看,吓了一跳,当即丢还了回去,担惊道,“这……这该不会是哪来的脏银吧?你可别再祸害我了。”
“说什么呢!我方景序像是贪赃枉法之人吗?这银子,可是我攒了好些年的老婆本,全都给你了!也当是把这些年……在你这白嫖吃茶的银子给补上,放心收着吧。”方景序大手一摆,一副十分大方的姿态。
然而这些银子,哪里是他攒的!
分明是伸手朝商亭羡要的!
说是丽娘替他们办了事,总得拿银子堵上人家的嘴。
商亭羡觉得他说的没错,便给了他三百两。
他给了丽娘两百两。
自个悄悄瞒了一百两。
但他哪里知道,他的这点小心思,其实商亭羡都知道,所以故意给了他三百两,想着让他瞒下一百两,攒起来,早点娶媳妇。
果然,这家伙的心思,都被商亭羡算准了。
丽娘听了方景序这话,立马将那包银子又给拿了回来,打开重新数了一遍,眼睛里闪烁着银光,别提多开心了,等核算好银两,满脸含笑的看着方景序,眼神都变得柔和了,说:“方郎君,算你还有点有良心。”
“现在喊我方郎君了?女人啊,都这般势利。”
“我若不势利些,还怎么在淮河楼活下去?我又不是那位赵小姐,只图人,不图钱。”
“好端端的,你又提她做什么。”方景序的脸立马稀烂。
“这不是话到此处,就不由地想到了赵小姐吗……不过说真的,人家赵小姐对你,那可是一片痴心。”
“什么一片痴心?她恨不得杀了我才是真的。”
“你在别人面前装傻充愣就算了,可丽娘我这双眼睛,一眼就能瞧到人心里,你就别想瞒我了!你明明知道……赵小姐对你有意,可你,却像是老鼠见了猫,不肯面对罢了。”丽娘很认真的问他,“方郎君,难道在你心里……就真的没有过……哪怕一丝丝的动情?”
额……
这个问题,突然问得方景序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眉头拧成一团,内心乱七八糟。
丽娘阅人无数,从方景序的表情上,多少看出了些他心里的想法,她笑了笑,起身走到方景序身后,一只手手软绵绵的搭在他肩头上,说:“方大人,丽娘虽是风尘女子,但也明白真心难得,不要错过了眼前人,否则……会后悔终身的。”
说这话时,丽娘的脸上划过一抹伤感。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真心真意待过她,可后来,她还是因为世俗的眼光,选择了退缩。
如今想起,怎会不悔……
方景序没有看到丽娘的表情,但听了她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内心摇摆不定,已经乱七八糟到怎么也理不清了。
自知这样的情绪不对劲了,他立马甩了甩头,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道:“男人志在四方,岂能困在儿女私情里!一个人逍遥自在,比两个人好多了。”
丽娘恨铁不成钢的捶打了他一下:“活该你孤独终老。”
“那等我孤独终老时,拉你做个伴。”
“呸!别咒我!”
与此同时,淮河边。
一辆马车停靠在柳树下,车帘掀开,一颗脑袋探出来往淮河楼的方向看了好几趟。
“小姐,方大人真来这了?”车内的海棠不确定的问道。
“不是有人看见他进去了吗!”赵钰儿那双尖尖的眼睛,牢牢的盯着淮河楼,脸色阴沉阴沉的,双手捏着拳头,恨不得撕碎了方景序,“没想到一忙完,他就往这来了!”
这些天,赵钰儿没有去方宅堵方景序,就是想着方景序在忙近日这几桩案子,打算等他忙完了,再上方宅去找他,问问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现在案子已经忙完,正好今天又是方景序休沐,所以赵钰儿一早瞒着父亲就往方宅去了。
哪里知道,又扑了空!
一打听,才知道,他竟然上淮河楼来了!
海棠为自家小姐不值,说:“这方大人,真是本性不改,小姐,咱们回去吧,何必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回去?
赵钰儿不甘心。
她咬了咬牙,接着跳下马车要往淮河楼去,海棠见状,赶紧也从马车上下来,拉住她:“小姐。”
“松手。”
“小姐,楼里人多,您就算要问,也等方大人出来再问……好歹,您也是尚书家的千金,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掉了自己的身份。”海棠不松手,知道自家小姐脾气急,保不准一会进去见了方大人,会闹出了什么事来,到时候老爷知道了,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