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府。
池月回到府里,着急问门房的人:“世子回来了吗?”
门房的人道:“已经回来了,这会去找王爷了。”
池月快步往八王爷的院子去,到了门口被告知,王爷和世子在里面说话,谁也不让进。
池月知道义父的性格,一般议事时,是不准人进去打扰的。
她便在外面等着。
如意找了件披风给她披上:“小姐,好像快下雨了。”
抬头,那轮被乌云遮去一半的月亮,此刻只剩下一个角。
空气里又湿又冷,池月裹了裹披风。
如意担心她吹风着凉:“小姐,我们去世子屋里等吧,这会吹风,别着凉。”
“没事,就在这等吧。”
如意陪着她。
等了好一会,一道身影才从里面出来。
“阿羡。”池月迎了上去。
商亭羡穿着大氅,面色不怎么好看,青野跟在他身后。
池月担心道:“你没事吧?”
“咳咳咳……”商亭羡面色淡然,轻咳两声道,“没事……你怎么在这?”
“我刚从未央园那边回来。”
“你不是去宫里了?”
“嗯,我想着宴席也差不多,就转去未央园接你,路上看到大理寺的官差,想着未央园
那边可能出事了,赶到时,果然……到底怎么了?”
“边走边说。”
池月想扶他,商亭羡却快她一步,拉开了距离。
池月的手落空,但也习惯了。
她几步追了上去。
路上,商亭羡同她说了未央园发生的事。
池月听了很震惊,默了默,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商亭羡,问他:“这件事,是不是……”你?
话还没问出口,商亭羡就打断道:“朝廷有一阵忙了,此事牵连甚广,虽然和我们八王府无干,但你我也要谨言慎行,咳咳咳……”
“阿羡。”
“没事。”商亭羡停下来缓了口气,舒服多了。
“你这病,怎么越发严重?今天看你从马背上摔下来,我真是担心坏了。”池月忧心忡忡,“如意,你去厨房熬一碗平时世子喝的药汤来。”
“是。”
“不用。”商亭羡声音微弱,“以后也不用给我熬汤药了。”
玉君叮嘱过他,要他将原先吃的药全都停了,包括池月多年来给他熬的药汤。
池月说:“你都喝了这么多年了。”
“就是喝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效,所以也没必要喝了……并非你的汤药不好,只是我这身子不好
养起来,也就不必再费那个神。”
“……好吧。”池月心里落寞了一下,她知道,阿羡往后大概也只吃玉君姑娘开的药了,稳了稳心神,她说,“这么晚了,你找义父说什么?”
“未央园的事……他老人家虽然不管朝政多年,但该知道的事,还是得告诉他一声。”
“那……义父他怎么说?”
“刚才我不是说了,天塌下来,也砸不到我们八王府,义父只说静看就行。”
“嗯。”
待回到院里,进屋坐下,青野端了一碗温水给商亭羡。
这也是玉君说的,温水养着。
他很听话。
池月说:“我给你把把脉。”
商亭羡将手伸出来,池月把了下脉,蹙眉道:“怎么比你从朗州回来的时候还要严重了?我就说,今天你就不应该去,更不应该替方大人上场,胡闹,你们两个都胡闹。”
她有些生气。
商亭羡将袖子拢了拢,说:“景序好胜心强,我若不替他上场,比赛若是输了,以后他三天两头要来这找我闹,到时候吵死人。”
“那你就不顾自己的身子了?”
“这不是没什么事吗?何况我这具身子,本来就这样,再坏也坏不到
哪里去了。”
“你不是说……那位玉君姑娘,能治好你的病吗?她……”
“你这趟进宫,怎么去了这么久?”商亭羡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池月明白了,他是不想自己提起玉君。
也罢!
此时商亭羡问到她进宫的事,她眼神沉了沉,说:“太后身子不舒服,让我去给她看看,去到宫里,正好太后身子乏,睡了好久才起来,所以才到这么晚。”
商亭羡只一眼,就看出她有事隐瞒。
但他没有刻意去问,只是倒了杯水,送到池月面前道:“看来太后这次病得有些重。”
“都是些小毛病,吃几服药就好。”
“嗯。”
“阿羡……”
“嗯?”
池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咽进去了:“没事,你早点休息,我也有些累了。”
商亭羡点头,让青野送她出去。
从院里出来,池月叹了声气。
太后要她做太子妃的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商亭羡开口。但这件事,她明天还是要先找义父拿个主意。
如意看出她有心事,问:“小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奴婢叫您从宫里出来,就心事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