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林芷烟知道玉君医术好,她眼下也不想为她正名,毕竟当时得了风疹,全身上下涂满地龙和脂膏的事,说出来自己都觉得丢脸。
甚至回想起那个晚上,感觉鼻尖还有阵阵恶臭。
她不由地干呕了几下。
林云铎见状,担心道:“芷烟,怎么了?”
林芷烟摇头。
林云铎见她没事,也就没往心上去,看等了这么久玉君还没来,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再度催促管事老张道:“明知我们来了,她就不能快点?是故意给我们难堪吗?你再去催催,我一会还要回衙门有事。”
老张皱起了眉头,认为三少爷太不懂礼数了!
竟直呼老夫人为“她”。
见管事还不动,林云铎斥声道:“还不去?”
“云铎。”林安珩出声,神情严肃的同林云铎说,“都说了老夫人还在忙,而且是治病的大事,我们再等一等,也无妨。”
语气里,带着一丝训斥和警告。
林云铎当然也听出来了。
他挪了挪嘴,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拉长着脸坐在那。
林安珩身在官场多年,早已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老张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他一眼就看出了意思。
这才出声打圆场。
以免弟弟此举传回朗州,被父亲知道他这般不尊重老夫人。
家族的规矩礼教,断不能乱!
再者,这里是京城。
若被外人知道他们做晚辈的连长辈都不敬重,那京里的人,又当如何看待他们!
所以,林安珩处处都小心着。
老张看大少爷说话还算妥当,便没说什么,交代下人仔细伺候,然后出去了。
人一走,林云铎道:“大哥,至于吗?你真把她当回事了?”
然而不等林安珩说什么……
林从淮已经先一步开口道:“三哥,老夫人是长辈,我们做晚辈的,应当注意自己的言辞,正所谓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
额!
林云铎表情一顿。
他没想到平日里只知道读书的从淮堂弟,今日竟会说出这番话来训教自己。
而林从淮的话,不止说给林云铎听。
也是说给林芷烟听!
林芷烟眼神虚晃,胸口不由地紧了几寸。
林云铎冷笑了下道:“从淮,你这话说得未免严重了些。”
林从淮认真道:“我只知道,百行孝为先,老夫人是我们的祖母。”
林云铎哼了哼。
林安珩当即瞪了林云铎一眼,用眼神
示意他闭嘴:“从淮说的对,老夫人是我们林家的长辈,云铎,你以后说话注意点。”
“哥,你们……”
“添茶!”林安珩道。
厅里伺候的下人,立刻上来添茶,打断了林云铎的话。
林云铎也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玉君那边,她已经给如修施完针了。
如修一动不动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等身上的银针都拔完,他问:“仙女姐姐,我能动了吗?”
玉君笑道:“可以,但是不能出去吹风。”
“为什么?”
“因为针灸后加快了你体内的气血循环,若此时吹了风,容易导致寒湿邪入体,影响治疗效果,或者加重病情,引起身体不适。”
“哦……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半个时辰后就行。”
“那我就在被子里待半个时辰。”如修将自己裹到被子里。
玉君觉得好笑,将他盖上的被子扯掉,说:“一会太阳出来,往屋子里一照,到时候得闷出一身汗……可不行。”
如修也很听话,推开被子坐起来,活动活动手脚。
玉君吩咐多喜多福照看好如修。
不准他吃冷的。
管事老张见她完事了,才沉着脸进来说:“老夫人,
人还在厅里等着。”
玉君看他脸色如此,心里有数了,一边收拾银针,一边装似随意的问了句:“可是大少爷他们说了什么?”
老张福了福身,他虽是下人,但也是老一辈的人了,自没有在主子面前嚼舌根的道理,故而揣着话,隐晦的说:“还是从淮少爷比较好,规矩正,话少。”
玉君笑了下。
眼底闪过一抹冷芒。
她听得懂老张的言外之意。
等收拾好药箱,她起身吩咐门外的沈嬷嬷:“大少爷他们一早过来,定是早饭也没吃……沈嬷嬷,吩咐厨房备饭。”
沈嬷嬷应道:“是。”
便去厨房了。
林安珩约莫再等了有一盏茶的时间,玉君才姗姗来迟。
林从淮率先起身。
兄妹三人则拖拖拉拉站起来。
亦如林安珩第一次在朗州见到玉君时一样,她生得温柔好看,眼神中带着一种与她年纪不符的沉稳平静。
她清冷优雅的气质,完全不似乡野出身的女子。
倒像是从高门贵府里走出来的闺秀。
让人高不可攀。
甚至不敢逾越半步。
林安珩眉心拢了拢,将目光从眼前的“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