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儿也不是善主。
她本就不喜欢霍文秋,两人在官家宴会上常见,互看对方不顺眼。
霍文秋觉得她矫情造作。
她觉得霍文秋表里不一。
每次都闹得不愉快。
赵钰儿冲着霍文秋挑了下眉道:“你当自己是碧云斋的常客,难道我就不是碧云斋的常客了?人家掌柜都让你换了,你还不知好歹。”
“赵钰儿!”
“霍文秋!”
“你凭什么跟我抢?难道你有脸去夏日宴吗?”霍文秋面红耳赤道。
“你一个太常寺寺丞的女儿都能去,我怎么就不能去?!”赵钰儿质问道,她今日出门挑首饰,和霍文秋一样,都是为了在夏日宴那天,能比其他官家小姐穿戴的首饰出彩些。
霍文秋此刻也是气急败坏了,不顾周围的人,直戳赵钰儿的痛处:“全京城谁不知道,你当街被一个浪荡子轻薄,名声尽毁,清白难说,要是我,就该躲在家里不见人,哪还有脸去夏日宴抛头露面,白白被人当成笑话。”
这事,还真不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当初为了女儿的清誉,赵尚书已经将此事尽可能的封锁了,甚至连方景序被贬到朗州的原因,都
没有对外公布。
但现在霍文秋当众一说,来碧云斋买首饰的姑娘们全都听到了。
大家自免不了一通议论。
有一姑娘拿着帕子压着胸口,像是听到了一件吓人的事,满脸震惊道:“当初倒是听到一点,只当是那些个碎嘴子乱传的闲话……不成想,竟是真的!”
赵钰儿被霍文秋当众揭了伤疤,心中既难过,又恼怒。
她攥紧拳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自己不三不四,却还拉扯上我……谁不知道你霍二小姐倾慕自己的姐夫,在桃花宴上故意借着酒醉,对其投怀送抱,当时,可是有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
“你!”
“只可惜人家顾郎君,根本不屑瞧你。”
霍文秋慌了。
没想到自己放出去的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赵钰儿的丫鬟海棠也不是省油的灯,见自家小姐占了上风,还不忘火上浇油道:“霍小姐赤口白舌的诋毁我家小姐清白,那位顾郎君要是知道了,别说是瞧了,今后怕是听到霍小姐的名字,都得避得远远的。”
霍文秋的丫鬟凤儿也为主子出面:“哪里轮到你说话了,小心割了你的嘴。”
掌柜忙劝道:“两位
小姐,各退一步,为了一枚带饰,不至于不至于。”
赵钰儿和霍文秋异口同声:“至于!”
两人的火气都冲上了头顶。
“那两位祖宗,要不我给你们跪下?”掌柜面色稀烂道,要是跪下可以解决问题,他现在就跪。
“谁要你跪了,东西是我先看上的,银子也是我先付的,就应该是我的。”
“自己看了不要,别人看上了又要来抢,这难道就是你们霍家的规矩?说出来也不怕丢人。”
“先来后到,本就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你别在我面前耍无赖。”
“是你不讲理……凤儿,把东西给我拿过来。”霍文秋命令丫鬟凤儿。
那枚铜镀金嵌珍珠红宝石带饰,被赵钰儿紧拿在手里。
凤儿照主子命令,上手去抢。
海棠拦在前面。
两个丫鬟差点大打出手。
最后,赵钰儿和霍文秋,将决定权丢给掌柜:“你说,这枚带饰,究竟卖给谁?”
掌柜陷入两难。
谁都得罪不起。
正在僵持不下的关键时刻,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这枚红宝石带饰做工精细,光泽明亮,戴在身上确实能衬得人气色很好,可正值初夏,盛午的光
线落下来会显得太亮了,看起来,反倒有几分廉价之感,加上红宝石本就贵气,却还用珍珠来衬,就像牡丹和百合,本就各自生得好看了,偏要栽在同一个院子里,互相争奇斗艳,使得一眼看去,反而显得俗不可耐。”
额?
赵钰儿和霍文秋闻声看去。
玉君走了过来。
这女子衣着素净,首饰简单,可光是那张脸和那双眼睛,就已将满身珠钗金银的二人衬得黯然失色。
京里还有这等绝色女子?
赵钰儿落在玉君身上的目光,有几分痴了。
海棠见了,瞠目道:“是她!”
那日在城外客栈,海棠见过她,她就是和方大人一起从朗州来京城的那个姑娘。
海棠正欲告诉赵钰儿……
却被霍文秋打断:“你说这枚带饰俗不可耐?”
玉君红唇微掀,露出一抹淡笑:“个人见解,姑娘不听也罢……掌柜,你方才说,还有一个紫玉做的钩环?可否拿出来,让我瞧一瞧?”
掌柜是个生意人。
不傻!
知道玉君是要替他解围,便接住玉君的话,忙叫伙计去将那枚钩环拿出来。
伙计手脚很麻利,一来一回,不过一句话的工夫就捧着
一个实木托盘来了,上面放着那枚紫玉钩环。
掌柜介绍道:“姑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