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君和商亭羡住在大船的上层,两个房间相对,沿着走廊往外,就能到二楼的甲板上,甲板位置很宽,上面摆了一张茶桌,两把椅子和一鼎炉子,是方景序特别交代布置的。
船中部是吃饭和闲坐的地方。
最下层,就是方景序和如修他们的船舱。
方景序饿得前胸贴后背,吆喝着大家赶紧吃饭。
船上的四个大厨是他精挑细选的,什么菜系都会做。
反正所有花销都是亭羡负责,他肯定挑好的来。
还不忘演一把兄弟情深:“阿羡,此生能结识你,真是我上辈子烧高香烧来的。”
当时,商亭羡送了他一个“滚”字!
饭桌上,方景序狼吞虎咽,可见确实饿慌了。
这可把斯斯文文的林从淮看傻了。
他哪里见人这样吃过饭。
商亭羡在桌子底下踹了方景序一脚,示意他斯文点。
平时两人一块吃饭倒也无所谓,可眼下还有玉君在。
方景序憨憨一笑:“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拘什么小节了,从淮兄弟,方某性子使然,你别介意。”
林从淮坐得很规矩,他不敢看玉君,也不敢看商亭羡,就连夹个菜都小心翼翼,他低着头轻轻道:“不会,方大人性格豪爽,
从淮羡慕。”
如修也盯着方景序,却是盯着他那双被揍得乌青的眼睛。
好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方哥哥,你眼睛怎么了?”
方景序瞅了商亭羡一眼:“摔的。”
“为什么会摔到眼睛上?”
“呃……撞的。”
“那如修也要小心点了,爹爹说过,眼睛撞伤了会变成熊瞎子的,如修不想跟方哥哥一样。”
“如修,我还没瞎。”
“哦。”如修继续吃饭了。
“……”方景序揉了揉眼睛,像怨妇一样看向淡定的商亭羡。
玉君看林从淮不怎么夹菜,就用公筷给他添了一块肉:“从淮少爷,你读书辛苦,多吃一些。”
林从淮捧着碗道:“谢老夫人,您唤我从淮就行。”
玉君“嗯”了一声。
如修则眼巴巴的看着玉君,手里的碗也抬了抬。
玉君会意,夹了一块最大的肉给他。
如修开心极了,吃得很香。
方景序这货,自然也要插一脚,先是瞄了商亭羡一眼,然后嬉皮笑脸的把碗凑过去:“玉君姑娘,我也要。”
玉君哭笑不得。
但还是拿起公筷准备给方景序夹菜。
可就在菜正要送到方景序碗里时,凳子莫名其妙一歪,他整个人往后翻倒,一屁股坐
在了地上。
如修吓了一跳,赶紧去扶他:“方哥哥,你没事吧?”
方景序揉着屁股从地上起来,一脸痛意的看着商亭羡。
商亭羡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放下筷子,喝了口水道:“吃有吃相,坐有坐相,再不规矩,就上厨房蹲着吃。”
方景序瘪了瘪嘴,有苦说不出。
但果然也老实了很多,安安静静的吃了几大碗饭。
饭后,林从淮要回船舱看书,玉君想休息会,也回船舱了。
商亭羡便带着如修到甲板上消食。
顺带欣赏一下沿路的风景。
朗州地处江南,风景优美,河岸两侧更是美景胜收,再吹着小风,那是何等的恣意……这可比乘马车走官道要舒服多了。
这会青野一脸凝重的从船尾走了过来,在商亭羡的耳边低语:“主子,后面有条大船,看着像是跟着咱们的,要不要属下派阿五阿六去探一探?”
商亭羡披着披风,站在船头上,头都不回道:“不用管。”
“那属下派人防着?”
“不必。”
商亭羡上船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有艘船一直跟在后面。
他大概也猜到是谁了!
青野是有警惕的,但主子既然说了不用管,便说明后面那条船上的人,对
主子没有威胁。
方景序啃着一根黄瓜走了过来,顺便给如修塞了一根。
如修笑道:“谢谢方哥哥。”
方景序转头拍了拍青野的肩,问:“跟你家主子说什么悄悄话呢?”
青野把后面有条船跟着的事告诉他。
方景序眉头紧皱,一脸严肃道:“不会是京里的人吧?但不应该啊,他们再嚣张,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着吧!”
商亭羡告诉他:“来人非敌。”
“你知道是谁?”
“不要多问!”
“你小子,跟我都不亲了。”方景序故作伤心。
“总之那条船上的人,跟我们没有关系。”商亭羡正色提醒他,“你最好也不要好奇心去打探,免得给自己惹祸上身。”
“说得这么严重?那船上的人到底是谁啊?”
商亭羡没有回答他。
这可把方景序搅糊涂了,他虽然好奇,但商亭羡的提醒他是听的……也罢,只要不是京里的人就行。
这时,一记乌鸦的叫声从头顶划过。
方景序抬头一看,惊讶道:“又是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