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太太说:“谢丫头自小在林家长大,出嫁也是从林家的门走,虽然未必会麻烦到你,但你是林家辈分最高的人,还是要与你客客气气说一声。”
“姑太太言重,谢姑娘是大奶奶的外甥女,而且有姨娘在,一切都会安排妥当的。”
“嗯。”
关于谢棠的婚事,说到这也就为止了。
因姑太太还要休息,玉君便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她刚走,郑嬷嬷便说道:“老太太,老奴怎么觉得,老夫人话里有话。”
“你也听出来了。”
“先是经房失火,老夫人有意点了谢姑娘几句,方才说起这桩婚事,又提了句谢家夫人有远见,这话乍一听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
“她这是在提醒咱们!”姑太太心明,早就听出来了。
“老夫人真是这意思?”
姑太太老脸深沉,心思不明,说道:“一直以为谢丫头心思重,顶多就是计较一些家门小事,可若真起了害人之心,这样的女子,是断不能让她进我洛家的门……乱棍打死作罢,可毁了翰林,那便是顶了天的大事!还有那谢家夫人,玉君的话倒确实提醒了我,谢家夫人当真有远见,看中了翰林长进?料定他能高中,女儿能做官家夫人?那蠢
笨的妇人,能有什么远见!”
郑嬷嬷说:“都是大奶奶来说的媒,谢家夫人还没张过嘴呢,况这么大的事,大奶奶应该不会胡诌吧?而且您瞧,谢姑娘也是认的,还担心她哥哥的事会影响到她的婚事,特意熬了粥来给您呢。”
这当中,应该没有差错啊?
可玉君的话,姑太太不得不深想。
她交代郑嬷嬷:“等回了林家,你找个机会去探一探,看看谢家夫人那边,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许氏诓骗了咱们,我定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清正门风!”
对付这种家宅小人,姑太太有的是手段。
……
林家的车马一直到暮色四合才回的府。
许氏和三奶奶柳氏,还有沈姨娘等在门口,见姑太太下马车,一拥的迎了上去。
姑太太有些乏,没给她们什么好脸色。
直接让郑嬷嬷搀着自己回了回清堂。
许氏关心了那几个小辈几句,大家都没提经房失火的事。
随后三奶奶和沈姨娘就领着各自的女儿回去了。
玉君乘了一天马车,也有些累,回到栖迟院洗漱一番,准备早点休息。
却不想青野来了。
这次还好,他是规规矩矩敲的门。
云柳给他开门,见到这小子时,先是瞪了
他一眼,语气怒嗔道:“你还好意思来,打晕我就跑,还没跟你算账呢。”
青野尴尬一笑:“云柳姑娘见谅,当时情况,无奈之举。”
“那,你这是来给我赔礼道歉的吗?”
“咱们的事先暂时放一边。”青野往玉君的屋门口看,神情凝重道,“我是来找玉君姑娘的。”
“我家老夫人刚回来,一路上累得不行,正要休息了。”
“我家主子有事,需要玉君姑娘走一趟。”
“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你……”
“青野大哥,进来说话。”屋里传来玉君的声音,打断了云柳。
云柳错开身子让青野进去。
当青野从她身边经过时,这丫头红了脸。
心跳砰砰直跳!
她赶紧低下头,捂住胸口,不叫青野看到。
而这傻大个又哪里会注意到这些,快步来到了玉君的房门口。
没有进去。
玉君已经卸了珠钗,一头秀发披在肩上,那张脸在烛光的映衬下,透出了一种清冷孤傲的美。
青野看了一眼就立刻把头低下了。
“玉君姑娘,您去看看我家主子吧。”他声音焦急。
“他怎么了?”玉君颦眉。
“自万喜寺回来后,主子就寒症发作了,林大人虽然施了针,开了药
,但主子的情况还是不大好,晕晕沉沉了两日,现在还没怎么清醒。”
屋里持久没有动静。
青野着急,一抬头,便见玉君出来了。
她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衫,手里拿着一根木簪,动作利索的将垂落在耳朵两侧的头发挽到脑后,迎风而出,衣袂飘飘,仿佛浑身都散着光。
“玉君姑娘。”
“走吧。”玉君直接越过青野,从廊芜下拿了把伞,撑开往外走。
步子很急。
她没想到,商亭羡竟然撑了这么久!
两人从寒潭里上来时,她以为商亭羡会寒症发作,但他不仅没事,还生火搭架子,同她说了这么久的话。
原来一直在硬撑!
而她当时心绪太乱,没看出来。
青野见状,赶忙跟上去。
玉君让云柳留下,不必跟着,快步转到云台院,直接进了商亭羡的屋。
屋里有两个丫鬟伺候着。
正在给炉子里添炭火。
而商亭羡躺在床上,唇角发白,脸色并不好。
即便睡着,他的眉心也从未松展过一寸。
林文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