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林从淮后,青野折回商亭羡身边,跟他说了刚才的情况。
商亭羡听了,心里已经有底。
玉君道:“看来,王御史是满意从淮少爷的。”
青野道:“玉君姑娘的意思是,王御史有很大的可能,会推举从淮少爷上京,收他做门生?”
“八.九不离十。”
“那太好了。”青野看向商亭羡。
若真成了,方大人就解脱了。
商亭羡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因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饭后,玉君去结账。
店小二说账已经结过了。
是青野下楼送林从淮的时候给结的……主子的意思。
上了回府的马车,玉君和商亭羡说:“一顿饭钱,我还是付得起的。”
商亭羡笑:“留着吧,下次还有机会。”
玉君:“……”
马车快到林府时,车轮忽然卡住。
一时半会修不好。
看离林府也就只隔一条街,商亭羡和玉君便下了马车,打算走路回去。
但是车上只有一把伞。
好在玉君眼下是男装,商亭羡撑着伞与她同行,青野找车夫要了个斗笠戴着,跟在后面。
两人虽然同撑一把伞,但中间却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
商
亭羡一直默默将伞偏向玉君,导致自己右肩湿了一片。
雨水淅沥,敲打在伞顶,像玉珠落地般清脆。
玉君侧眸看他,见他眉如远山,目似秋水,真是一张好皮囊!
这样漂亮的男子,世上是不多见的。
许是被这样的眼神盯得耳朵发红,商亭羡转眸看来,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玉君也不慌,反而更大胆的看他。
他不仅生得一张好皮囊,就连那双眼睛都生得好看极了,虽然平日里冷冷的,但眼下却是热热的。
商亭羡被她看得突然胸口浮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乱撞。
搅得他竟有些不敢看玉君的眼睛。
“小心。”商亭羡忽然拦住她的细腰,往怀里一带。
身后一辆板车淌着雨水快速经过。
险些撞上她。
玉君抵到他怀中后,下意识将他推开,自己也往后退。
商亭羡立刻将手中的伞往她头上送,以免她淋到雨,但雨水倾轧下来,全打在了他的肩上和背上。
大氅也湿了彻底。
玉君见状,立刻往他面前走近,担心他淋了雨受寒,寒症发作。
伞也重新落回到两人头顶。
距离拉近,呼吸声彼此可闻。
玉君扬眸看着他,平
静了四十年的心,这一刻却莫名的紧张起来。
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
商亭羡如墨般浓稠的眼睛里,倒映着女孩那张清秀迤逦的脸,他忍不住喉结上下滚动,内心有一种不该有的冲动冒出来。
但最后被理智占据,强行给压制住了。
正好青野拿了一把伞跑过来:“主子,属下买到伞了。”
玉君伸手将那把伞拿过来,撑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吓到了。
是被心里突然出现的那种感觉给吓到了。
不!
绝不可能!
她轻轻晃了晃头,加快了步子。
商亭羡望着她的背影,脸上闪过一抹黯然。
青野看看自家主子,又看看玉君,觉得莫名其妙:“玉君姑娘这是怎么了?主子,你不会是得罪她了吧?”
商亭羡默然不语,撑着伞慢慢跟在后面。
回到栖迟院,玉君换下衣服后,便坐在廊芜下发呆。
回想着刚才的画面。
心好乱。
云柳过来问:“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
“奴婢见您脸色不好,定是刚才淋了雨,着凉了,您还是回屋坐吧,奴婢去给您煮碗姜茶。”
“不用,我就是坐一会。”
“那奴
婢陪你。”云柳挪了张小椅子过来,坐在一旁陪着她。
廊下那只鸟啾啾啾的叫了起来。
玉君拿了点谷子过来喂它,一边用木枝拨着鸟的尾羽,一边说:“做一只鸟真好,开心就叫,不开心就不叫,哪里像人心一样,连是什么感觉都辨别不出。”
云柳听得云里雾里。
而商亭羡那边,因为淋了雨,果然寒症发作了。
不过没有以往严重,泡了热水澡,吃了药,很快就好了,只是身上发冷的厉害,就多添了件衣服,多置了一鼎炉子。
这一夜,两人都难以入眠。
翌日清早。
一个消息传到了林府。
是王御史派来人说,要收林从淮做自己的门生,举荐他入京,过几日就启程。
三奶奶大喜,要宴请王御史来府里,就定在明天。
很快谢行也知道了这件事,他屁股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能下床了,听到这个消息时,人就跟魔怔了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把剑,要冲到林从淮的书房去杀了他。
“凭什么是他!凭什么是他!”